躲着避着,印象最深的是那日听音小筑中,他在前头逃的仓皇狼狈,她在后面追的踉跄急切,他同他的阿姐直到分离也没有再好好儿说上一场话。
别后七月的每一日每一夜,他没有一刻不是在后悔中度过的,无数次在心里想,假使那日他逃的慢一点,或是主动等一等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遗憾了?
熟知内情的人总同他提血脉,一回又一回的告诉他什么是亲什么是疏,他们执着于替他建立新的认知,可……
不行的,他永远也忘不了四岁那年抄起木棍冲进人群中将他严严实实护在身后的小小背影,就像有了岁岁常欢愉万喜万般宜这个名字以后,他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再叫周霁月这个名字一样。
敛去顷刻积在身上的所有戾气,欢喜俯身端起面前那杯二次斟满的茶盏,仰起头将冰凉汤汁一口喝净,尔后放杯,转身离开。
抬腿即将迈出雅间时,他驻足停步,微微侧头,用余光瞟着身后还伫在原地的那人,不动声色的说——
“你就是仗着眼下京都与河西关系紧张,为大局着想他暂时动不了你这颗至关紧要的棋子,可是周九卿你别忘了,狗皇帝心眼小,还记仇,等到走罢这一局,再记起此事秋后算账,没准儿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
“今夜子时,带着你的学生,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