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给你取来……”
说话间,泱泱撑着床榻起身,眼看她趿上鞋子就要往妆台镜旁走,阿元赶忙伸出手一把拽住她的腕子。
指尖碰触到泱泱腕上温热肌肤那一刻,她没来由的想起了另一个人,以及另一翻话。
记忆深处的那个人,也曾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自顾自的说:
“阿元,阿婆带进来了一只木匣子,说是主家那边的人送来的,里头装满了糖果糕点甜蜜饯,还有一根你曾给我买过的糖葫芦,阿元,是不是我阿娘还惦记着我?”
“阿元,匣子里的东西我一口也没动,全都留给你,你……什么时候下来?”
那人念叨这些话的时候,她就坐在紧闭的地窖口外,彼时,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她了,阿婆每每送完饭菜回到屋内,总会不经意的说那人又问起了她。
地窖里头的人有多想见到自己,其实阿元比阿婆还要清楚,可阿元怯懦,实在没勇气打开地窖的门走进去,听那人一遍又一遍的央自己带她出去瞧一瞧外面的世界。
人人都说,庄户人家靠天吃饭,这话差了,收成靠天,但她们吃饭,靠的却是主家的脸色。
为了生存,阿婆和阿元不敢违逆主家的吩咐,可地窖里的人求的可怜,时日久了次数多了,畏惧和不忍在心里累积到一定程度,就连下地窖见那人,都成了阿元心底迈不过的坎。
从前胆小如鼠,总是怕这怕那,直到此一生都无法释怀的遗憾酿成,畏畏缩缩的灵魂才肯幡然醒悟。
手腕子被人从后拽住,正打算往妆台镜旁去的泱泱回过头来,盯着床榻上模样怔怔的阿元疑惑的问,“怎么了?”
面对泱泱的询问,阿元没有作答,她望着这个被自个儿紧紧抓于掌中的姑娘,在心里轻轻问自己,此一生都无法释怀的遗憾,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不,不要。
重蹈覆辙,是这天底下最蠢的人才会干的事,而这一次,她只想做迎头而上的孤勇者,替眼前人排除万难。
想到这儿,阿元握在泱泱手腕子上的指尖复紧了几分,在泱泱受不住疼痛略略挣扎的间隙,她压低嗓音开口,一字一句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走?”光洁无瑕的月色下,泱泱睁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