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那名紧紧掐住泱泱脖颈的丫头,只可惜,那碗掉的太迟,碗内汤药几乎已全部灌进了阿元的肚子里。
瞧着当下即便无婆子禁锢也再爬不起来的阿元,泱泱眼泪决了堤,她疯了似的冲过去,抱着倚墙瘫坐的姑娘一声一声唤阿元,边唤边哭。
见状,少年心生不忍,走到妇人跟前问,“阿娘,你到底给……给……”
大约是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个气息微弱的姑娘,话及此处,他顿了好一会子后,才艰难继续,“给她喝了什么?”
那句陌生的阿姐终究没喊出口,到了还是只用了“她”字代替。
“不是什么要命的毒,”妇人冷眼打量着泱泱怀里的阿元,冲旁侧少年解释,“只是一碗能流掉那疯丫头肚里野种的堕胎药,不管怎么说,那疯丫头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坨肉,央央,只要她不影响你的前程,阿娘愿意留她一命,全当为你积福……”
堕胎药,闻及这三个字,泱泱霍然抬头,水雾朦胧的眼一动也不动的盯着那名妇人,她脑海里反反复复回响着那句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坨肉……
原这就是生而未养她的阿娘,原生而未养她的阿娘见她第一面,便是要她腹中孩子的命。
可悲吗?
更多的是可笑罢,这天底下多少文人墨士称颂母爱的无私与伟大,偏她的母亲待她,最是自私卑劣,不过……
对于泱泱而言,这些全都不重要,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阿元的命。
“你这般瞧着我做什么?”妇人被盯的很不自在,横眉怒目叱问,“那双眼珠子不想要了?”
泱泱将抱在怀中的阿元平放于地,直起身子从仰望变做平视,她平视着那个生而未养她的母亲,止住哭声,自持且冷静。
“贵人若看我这双眼珠子不顺心,大可着人拿了去,还有……”说着,她抬手抚上小腹的位置,一字一句,“不劳贵人费劲再往我嘴里灌一次堕胎药,只要贵人找来良工将阿元治的跟没喝药之前一样康健,我愿意自个儿流掉这孩子,为贵人与公子排忧解难。”
她亦如那个少年,避开了属于家人的亲昵称呼,用了最稀疏平常,又最冷漠疏离的词代指。
狭小柴房内倏忽响起的女声,惊的所有人面面相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