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跟前,蹲在她脚边耐着性儿柔声细语的问长姐怎么了。
江江吸了吸鼻子,约莫是怕给小弟添麻烦,她思踌了好一会子,才艰难开口,“我杀了太后,得罪了阿宁,犯下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我知道如今不止大理寺和长公主府的人在追捕我,就连河西洮氏的势力也在暗中搜寻我的下落,可是小鱼……”
握紧宋瑜搭在自个儿膝上的手,江江咬着牙无比坚定的道,“就算现下如此艰难,我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
甫一听到此话,宋瑜有些错愕,但惊讶也只是一瞬,一瞬之后,他立马明白了个种缘由。
是为了东缉事厂的欢喜大人吧?
被将军府庇护,就等同于在受槿妃的恩,而她不愿再受她的恩。
有时候,宋瑜也会在心里偷偷的问,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小弟同毫无任何血脉牵连的欢喜在长姐心里,究竟哪一个要更重要些,但更多时候,他都能清醒的确定,自己是没有资格与欢喜相提并论的。
虽在血缘上占了那么点儿上风,但绥宁二年才见面的他们相遇的实在太晚,这份姐弟情谊满打满算也不过才数年光景,可欢喜就不一样了。
欢喜同长姐识于微时,他们在惯会捧高踩低的宫阙里相濡以沫过,也曾在同一个泥潭里爬起携手共进,少时最能敞开心扉的年纪,陪在长姐身边的人是今上,是欢喜,却从来都不是他。
迟迟没得到回复,江江以为宋瑜不应,面上渐有失落之色显现,她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压着声儿怯怯的问,“是不是很为难?太为难的话……”
“好!”宋瑜徒然出声,声音响亮清脆。
“你……同意了?”江江喜出望外,眼底倾颓一扫而光。
宋瑜重新坐到桌案旁,端起装着百合杏仁粥的青花瓷碗一口气喝干净,尔后牵出袖角轻轻擦了擦嘴,做完这一切的他正襟危坐,望着江江认认真真的道——
“不为难的,若替阿姐办这些许小事都觉为难,那么,我在朝中经营斡旋甚至不惜易容改面的这许多年,就没意义了。”
留在将军府,即便那些人得了信儿,也不敢贸贸然然的往里闯,但出了将军府,就要好好儿藏着,最好藏的万无一失。
为找着这么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