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抿了一口，尔后放下，状似不经意的问，“宋妃娘娘，我阿娘出事的时候，在她身边的是不是你？”
果不其然，这个问题，终于还是问到了跟前儿。
昨儿个，杜婉妗迎着瓢泼大雨纵身跃进池塘时，就只有江江伴其左右，槿妃糊涂一点，生出是江江推自个儿母亲入水的怀疑也不是没可能，就算槿妃坦荡，也总该来问问唯一的当事人，事发之时究竟是怎样一个前因后果。
隔着一张圆木食案望向素衣女子，江江犹疑少顷。
夙淮同槿妃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槿妃对周霁月和小鱼的关系是否通晓，江江一概不知，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说多说少的分寸最难拿捏。
短暂的停顿后，江江抬手覆上杯盏青花瓷印，盯着素衣女子的眼睛说是，“我见着夫人的时候，她没撑伞，也没带侍婢，我将伞檐分她一半，但……”
“她推开了你，因为她觉着撑伞会教老天爷以为她等的不诚心，对吗？”
闻言，江江愣了愣，不由惊讶槿妃对自个儿母亲的了解程度。
从对方的表情中得到确定的答案，素衣女子低下头苦笑一声，“我阿爹离家，正是乌云密布风雨如晦的天，从别后，每每逢着同样的天，她都会孤身等在院门口，只不过……”
槿妃的神色暗了暗，片刻后复道，“往常至多淋透衣裳，这是唯一一次掉进池塘。”
“我没有推她，”怕被怀疑，江江急忙解释，“夫人嘴里喊着月月，突然就冲向池塘，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她当时究竟怎么了。”
察觉到江江骤然绷紧的神经，素衣女子抬首，那张同殿心夫人杜婉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的年轻面容微微仰起。
“宋妃娘娘，”她唤她，灰黑色的瞳仁没有一丝光亮，就像火烛熄尽后，只剩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今晨，我阿娘醒了，她拉着我的手要小儿媳，我阿娘口中的小儿媳是你罢？”
江江不置可否，杜婉妗自将军府见到她第一眼起，的确一直这样称呼。
槿妃侧头看了一眼门外，旋即有侍者托着一把教风雨折断骨节的伞躬身踏入房内，江江认出那把被摧残的不成形的大伞，挺直的身形一瞬僵在板凳上。
素衣素髻的女子将目光投掷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