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指尖被踩，紧贴碎片的指腹被锐利的尖端滑开一道口，有殷红色的血迹顺着碎片缓缓淌出。
宫人仿若不觉，他垂眸看着那只不过巴掌大的小脚，压下胸口的酸涩沉声问，“殿下知道这世上最难比过的是什么人吗？”
宁长公主稍作思虑，皱了皱眉，将脸瞥向一边，“有什么话就直说，本宫最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是死人，”梁茂将身子低了又低，近乎匍匐在皇女脚下，“宋芊芊如果还活着，那么驸马都尉兴许有朝一日会回心转意，殿下尚有几分赢的希望，可她死了，人死债消，那些不好全都随着她的死亡一并弭散，从此驸马都尉想起来的全都是她的好。”
“你的意思是，”长公主微微颤抖的嗓音里裹挟着无尽的悲凉，“这辈子，我的丈夫都忘不了我皇兄的女人？不……”
她使劲摇了摇头，自暴自弃，“我也可以去死，不是吗？我死了，驸马都尉就会像想起宋芊芊的好一样，想起我的珍贵……”
这一番隐含轻生意味的言论，听的梁茂胆战心惊，他倏忽握紧指尖，连带着掌心碎片一并从宁长公主脚下抽出。
随着宫人的挣扎，茶盏碎片刺入每一根指节中，殷红色的血液漫过鞋尖，长公主不自觉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