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的姑娘往脚上套白色的罗娃。
这一幕于洮鸳而言,无异于潜龙在天仙人下凡,难以置信到几乎以为看到的是幻觉,她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偏承恩殿伺候的所有侍者皆无动于衷,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她头一回见他,他坐在一辆漆黑色的马车里,如圭如璋,似不染凡尘的谪仙人,她第二回见他,是在他大婚的喜宴上,少年王者凛若冰霜,像一把悬在寒潭深处的利剑,一举一动都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而现在在她眼前的他……
含笑蹲在似是还有几分倦怠的姑娘脚下,眉目温和,仿佛谪仙人被拽入凡尘,寒潭之下的利剑镀上了柔柔的月色。
“陛下。”洮鸳欠身行礼。
她的声音响在耳边时,年轻的帝王方才抬起头,尊者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又成了拒人千里的谪仙人。
“免礼,”他云淡风轻不动声色,“劳烦洮小姐惦记,多谢。”
洮鸳站直身子,为示恭敬,她微微垂着脑袋,“陛下折煞鸳儿了,能为陛下做汤,是鸳儿的荣幸,哪里敢担谢字。”
说罢,洮鸳回头冲小宫女使了一个眼色,小宫女会意,躬着腰将端在手里的汤盅递于小黄门手中。
这时,榻沿上坐着的姑娘穿好鞋袜,本能的想要站起,却被帝王压着肩按回了床上,“脚还没好利索,不许走动。”
重新坐回去的姑娘仰起头,不满的嘟囔,“不走动,如何吃饭出恭?”
帝王一点也没因她略显粗俗的话语不悦,反而好脾气的哄道,“今儿左右无事,我伺候着你。”
他对她说话时,以“我”自称,言语中无半点君临天下的架子,伺候二字给人一种自降身份的宠溺。
听到此处,洮鸳脸上的震惊之色再掩盖不住,她抬眼,讶异的瞧着床榻边的两个人。
恰好,尊者的目光也正从他跟前那个姑娘脸上挪开,朝洮鸳所站的方向投掷过来,看见还立在原处的主仆二人,尊者温声问,“洮鸳小姐可是还有事?”
饶是多迟钝的人,都能反应过来他话里逐客的意思,洮鸳忙敛襟颔首,道,“回陛下,鸳儿已无事,此番就先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望陛下。”
说罢,她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承恩殿里,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