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起了瓢泼大雨,奴才于廊下躲雨时远远瞧见过彼时还是九皇子殿下的圣上和姑娘,姑娘怕雨水浸湿了脚上的绣花鞋,圣上便替姑娘将鞋子护在胸前衣襟里。”
“这些年,陛下护着姑娘的,何止是一双鞋子。”
“绥宁二年,姑娘带着江氏牌位远走曲池,皇后娘娘遣人暗中跟随,陛下为掩盖姑娘行踪,不惜杀光了皇城司的人。”
“绥宁五年,姑娘入宫,外人瞧着姑娘承的只是区区嫔位的恩宠,但外人又怎知,为这区区嫔位,陛下在姑娘父亲跟前儿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姑娘只记得陛下亲手要了尚未出生的皇子性命,却从未想过,他这么做又是在护谁的命?”
“朝堂里那些人精似的官员,揣着一个个目的不停的往陛下枕榻塞人,姑娘恨他因宋旌文一句嫡子该从中宫出便牺牲掉你们的孩子,可若陛下真惧宋旌文的话,皇后娘娘又怎会多年不孕,不止皇后,自陛下登基到如今,阖宫上下传出过孕事的独独姑娘一人,他不能为您守身如玉,但他是真的……”
“只想和您生儿育女。”
“在这天底下,对于陛下而言,比与姑娘的孩子还要重要的,只有姑娘的命。”
“陛下的回护,姑娘一无所知,正如姑娘一点也不爱他,姑娘既要给他人交代,奴才不敢强留您这条陛下熬干了自个儿才换来的命,奴才只能祝姑娘……”
跪着的宫人俯下身子,伸手握住落在膝边的匕首,恭恭敬敬举至头顶,“一路顺风。”
最后四个字自帝王案前大监口中脱出,城门史将佩刀重新插回鞘中,侧身让出通往外面的路。
宫人的话一字一句钻入耳中,江江颓然跌坐于地,她恨那么久怨那么深,却是第一次意识到,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梁茂的话就像环上活结,而所有的真相全部都隐藏在活结之后的环里,只要伸手轻轻一拉,就能触及到那些她毫不知情的过往。
“你信我,我一定会隐藏好自己,只要将大娘和春晚交到春朝手里,我立马就折返,绝不多逗留一刻。”
“等阿姐从盛安城回来,就替你将衣服缝好。”
“阿姐说到做到,一定会回来。”
离别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