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手执朱笔批阅奏折的帝王淡淡瞟了一眼怒气冲冲的欢喜,尔后合上阅了一半的奏折,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显露,只恹恹的,不痛不痒的问了句,“要造反么?”
“你知不知道孩子于母亲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欢喜撑着桌面探身向前,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问,“你是要我阿姐的命吗?”
他们两个人之间,打从见第一面的时候就带着隐隐的敌意,但此时此刻,这种敌意被彻底激发。
许是桌角那一炉新燃的禅悦香味儿不够纯粹,桌案后年轻的帝王还未开口,便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见状,侍立在旁的少年宫人忙递上一方干净的帕子,紧接着,有人自身后而来,端起案上一杯凉茶泼灭了三脚炉里的线香。
放下茶杯,来人朝将止了咳嗽之音的尊者行了一礼。
抬眼看着突然到来的白衣儿郎,夙淮苦笑,“你也是来质问朕的吗?”
闻言,白衣儿郎用余光瞟了一眼旁侧风华绝代的蟒袍少年,尔后屈膝俯身,对着帝王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下。
“并非质问,臣来,只为多谢陛下护住臣的长姐,此番大恩,瑜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