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顶层的汉白玉台阶上,“欢喜,朕讨厌你,擎小就讨厌,你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一直粘着江江,就算后来去了慈宁宫,也总是得了空档就往她身边凑,知道么,朕最讨厌你的时候,简直恨不得杀了你。”
闻言,蟒袍少年抬起长长的睫毛,“那陛下为什么手软了?”
“一开始的时候,朕不想江江因为你死了而难过,后来……”
“后来怎样?”
“后来,朕压根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欢喜嘲讽般的笑了一声,“陛下是不相信奴才能将阿姐从您身边抢走吗?”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帝王迈开脚步,一步步走下汉白玉台阶,来到一袭朝服的美丽少年面前,毫不留情面的挖苦,“一个连命根子都守不住的人,凭什么同朕抢女人?”
听见这句话,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欢喜勾起唇角倏忽笑开,他的笑容极好看,就算是明月坊中的明月姑娘,也不及其万分之一。
“所以,陛下遇见有命根子的周九卿就慌了,甚至不惜以那样卑劣的方式占有我阿姐,是吗?”他的声音亦是好听,即便讥讽人,也嚅嚅喏喏的。
听到周九卿的名字从眼前人嘴里脱出,想起心爱姑娘那句毫不犹豫的喜欢,帝王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
人和人吵架,逞的不仅仅是嘴皮子上的功夫,还有气势,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夙淮敛去眉间怒意,面无表情的道,“你也好,周九卿也罢,你们不过都是江江人生道路上的一点风景,而朕才是那个能陪她走完人生道儿的人。”
“对了,”想起一事,夙淮两颊重新有了笑容,“还有朕与她的孩子,朕喜欢女儿,女儿娇娇软软,就像江江一样,但儿子也不错,若是儿子,便是大煜的皇长子,不过,能得一对双胎就更好了,两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孩童唤江江阿娘,唤朕阿爹,咱们一家人乐乐呵呵守在一块儿的时候,谁还记得半道上的风景,你说是不是?”
在他轻言细语的诉说中,面色逐渐变难看的人成了欢喜,但显然,帝王并不打算到此为止。
“待到年过半百,朕就传位于皇长子,尔后领着江江去看江南烟雨长河落日,而那时你已不再年轻,却还是东缉事厂的厂公,被繁琐公务囿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