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瞬间的恐慌,直到李少璟无比确定的告诉她小鱼无碍后,那颗悬着的心方才缓缓落回肚子里面。
小鱼睡着的时候,江江搬了一张小几坐在两扇洞开的窗户之间抄写经文,微风与落日的余晖灌入,擦着她鬓边的碎发滑过,吹的那些霞光里布满墨迹的纸张沙沙作响。
黑夜将白昼吞没,琉璃灯盏里的烛火续了又续,在苏嫲第三次上前催促江江休憩的时候,她方才放下指尖捏着的狼毫笔,甩了甩因长时间书写而泛酸的腕子,起身缓缓从小鱼寝房退出去。
朱红色的房门合上那一瞬,琉璃灯盏里未熄的烛火忽而灭了,与此同时,床榻上一直假寐的男孩缓缓睁开了眼。
隐隐绰绰的月光照进来,屋内的一切都陷入模糊的昏暗中,看不真切的镂空窗户旁,突然响起一道微弱的吹气声,紧接着亮起一根火折子。
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床榻上的男孩轻声制止,“别点灯。”
短暂的沉默后,窗户旁立着的人晃了晃手里的火折子,“你喜欢黑暗?”
“影子映在窗户上,会被外面的人发现。”
那人似觉有道理,片刻后熄灭了火折子,半倚着镂空窗户看向床榻所在的位置,“昨夜太后寿宴,人多混乱,那只虫子可是那时放进你身体里面的?”
榻上的人没有开口肯定,亦没有否认,不大不小的寝房在朦胧月色的照耀下,一切好像都能够看见,但又全都看不真切,唯一清晰的,是外间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