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先是轻轻动了一下,尔后加大了力度试图从夙淮臂膀里脱出,细微的小动作因对方不断收紧的力量逐渐演变成剧烈的挣扎。
“江江,”身后的人将胸膛紧紧贴过来,手上的力道未有丝毫松动,“放心,我不动你,只想就这样抱着你好好儿睡上一觉。”
他实在太累了,挑在肩头的责任沉的就像是两座大山,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而唯有在她身边,灵魂方能得到片刻的休憩。
兴许是那个人说话时沙哑的声音里满溢的疲惫牵动了江江的恻隐之心,她想了想,没再继续挣扎,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双臂弯里,任由他抱着。
半盏茶过后,耳边传来清浅的、有节奏的呼吸声。
江江回头,动作轻的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儿声音,余光瞟见那张已陷入酣睡中的好看面容,她长如蝶翼的睫毛扑闪了一下。
一个人心里面究竟要装多少烦心事,才会在睡着的时候也忍不住蹙起眉头?
可他是帝王啊,难道在这世上还有大煜王朝的掌舵人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吗?
江江抬了抬手,指尖落在那个人眉心之前又收了回来,她可以替他抚平紧蹙的眉头,却未必抚的平他心底那些烦心事。
既然这样,又何必多此一举。
“旁的姑娘绣花是花,绣草是草,不说栩栩如生,起码看的出来是何物,江江,你绣的这是……什么狗东西?”
“往后再不许吃鱼了,我瞧着你被刺卡的泪眼汪汪的模样,可真难受。”
“江江,这书瞅了还没一页,你怎么就开始犯困了?”
“那池塘早就该填了的,就你这冒冒失失的性子,今儿不填,明儿还得落进去。”
“江江,乳娘说你又背着我偷吃八珍梅?”
“山海经里有一种鸾鸟很像野鸡,与野鸡不同的是,鸾鸟长着色彩斑斓的羽毛,据说它一出现,这天下就安宁了。”
“……”
未做帝王前,夙淮絮絮叨叨在她耳边说过的话穿越时光缝隙迎面而来。
他们曾有那么那么长一段相濡以沫推心置腹的时光,只是后来随着那个人称帝迎娶宋芊芊而慢慢有了变化,阿娘的猝然离世将这种改变激化,以至于他们之间终究还是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