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大士胸口发闷。
他当然认识。
当初玉罗城的中秋宴上,她迷倒了多少青年才俊,多少豪杰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
可如今这朵名动九州的娇花,竟被个采药郎别在了粗布衣襟上。
\"旧识。\"汀兰捏了捏少年的手,对花生大士笑道,\"进来说话吧。\"
围观的百姓自觉让开条路。
花生大士迈进药铺时,闻到一股混合着药香的炊烟味——不是名贵香料,却莫名让人心安。
墙角堆着缝到一半的小儿衣裳,灶台上煨着粥,一切都透着过日子的踏实。
少年给花生大士斟了杯粗茶。
茶叶梗浮在水面,是市面上最便宜的那种。
可当汀兰接过茶盏时,少年却往她杯底悄悄塞了颗冰糖。
花生大士突然明白了。
不是这穷小子有何魔力,而是在这方寸天地里,他给了汀兰整个江湖都给不了的东西——
一颗无需猜度的真心。
粗陶茶杯里的热气袅袅上升,在三人之间织出一层薄纱。
花生大士盯着水面上浮动的茶梗,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少年背着毒发的汀兰,从老槐沟的绝壁爬回来?
\"那处悬崖\"花生大士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可摔死过不少采药人。\"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当时没想那么多。\"
他说这话时,拇指始终在汀兰手背上轻轻摩挲,两人的手从刚才就一直没分开过。
阳光透过窗纸上的破洞,在汀兰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花生大士怔住了——这个曾经一剑挑翻\"天剑\"传人的女子,此刻眼角眉梢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柔软。
她靠在少年肩头的样子,比任何名贵绸缎都要温顺。
\"所以\"花生大士突然指向墙角竹篮,\"那是\"
篮子里堆着件缝到一半的小衣。
布料是最便宜的粗麻,针脚歪歪扭扭像蚯蚓爬,袖口还绣着朵稚气的兰花——针法拙劣却满含爱意。
李怀璋的耳朵瞬间红透。
他起身郑重作揖,行的是最标准的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