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摇摇头,\"可她剑穗都不曾为谁摆动半分。\"
李当归掌心突然一热。
\"解厄\"神纹不知何时浮现出来,泛着淡淡的金芒。
他忽然想起儿时母亲熬药时哼的小调——现在想来,那似乎是某支江湖谣曲的片段。
\"直到那场雨夜血战。\"花生大士语气陡转,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腕间重新串好的菩提,\"汀兰为救一村孩童,独战"七煞修罗"。虽然斩了那魔头,自己也中了剧毒,倒在白虎城外的老槐沟\"
老人突然指向李当归,枯瘦的手臂微微发颤:\"你父亲——那个背着药篓的傻小子,就是在沟底发现的她。\"
阳光突然斜斜地穿透窗纸,在青砖地上投下一幅流动的光影戏——恍惚间,李当归看见年轻时的父亲跪在泥泞中,将染血的剑客背起。
母亲的剑穗垂落下来,与父亲药篓里新采的当归轻轻相碰。
\"据说他背着汀兰走了三天三夜。\"花生大士的声音忽然轻柔下来,\"过悬崖时用藤蔓捆着两人腰身,遇狼群就点燃药草驱赶最后是拿祖传的"九转还魂丹"吊住了她一口气。\"
时间飞速前移,回到了那个战乱与祥和共存的年代。
那天也如今天这般,空气燥热而绵长。
一个药铺子里。
晨光像融化的金箔,透过窗纸上的破洞淌进来,在床榻上烙下几个晃动的光斑。
一位美的不像话的女子正静静的躺在上面。
她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时,最先看到的是一根横梁——上面结着蛛网,挂着几串风干的药草,绝不是她记忆中最后一幕的血色天空。
\"我没死?\"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试着动了动手指,意料中的剧痛没有出现,只有久卧的酸麻感。
这不对劲,那是公认的无解之毒,中者三日必全身溃烂而亡。
女子撑着床板慢慢坐起,散乱的长发垂落肩头。
她身上还是那件染血的白衣,袖口被利刃划开的口子已经被人粗粗缝上,针脚歪歪扭扭像孩子的手笔。
被褥有淡淡的皂角味,底下垫着晒干的药草,随动作发出窸窣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