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新兵大气不敢出,连被斩断一条腿的蜈蚣叟都忘了惨叫,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素来冷峻的将军暴怒的模样。
李当归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却仍能看清宁芙眼底翻涌的怒火——和那怒火之下,一丝几不可察的慌乱。
\"我……知道错了……\"他低声道,声音已经有些飘。
\"知错?\"宁芙冷笑一声,猛地松开他,转头厉喝,\"来人!立刻去请白泽!告诉他,半刻钟内不到,就等着受罚吧!\"
一名新兵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宁芙回头,见李当归还想站起来,直接一脚踹在他膝盖上:\"给我坐着!再动一下,军法处置!\"
李当归闷哼一声,老老实实坐了回去,右臂的毒纹已经蔓延到了肩膀,整条手臂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
宁芙盯着他的伤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突然转身,大步走向蜈蚣叟,寒螭剑\"唰\"地出鞘半寸:\"解药。\"
蜈蚣叟咧开满是血沫的嘴:\"将军……不是要活捉我吗……\"
\"解药。\"宁芙的声音轻得可怕,\"否则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蜈蚣叟的笑容僵住了。
当白泽匆匆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宁芙抱剑而立,脚下踩着奄奄一息的蜈蚣叟,而李当归靠坐在墙边,整条右臂已经漆黑如墨,却还在对新兵说:\"没事……死不了……\"
白泽手中提着一个青布药囊,步履沉稳地穿过横七竖八倒着的新兵,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便已判断出伤势轻重。
\"白先生!\"有新兵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白泽抬手示意他躺好,随即蹲到李当归身旁。
李当归的右臂已经漆黑如炭,毒纹如蛛网般爬上脖颈,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宁芙站在一旁,寒螭剑插在地上,双手按着剑柄,指节发白。
\"能救吗?\"她问,声音冷硬如铁。
白泽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从药囊中取出几味药材——正是前几日百草堂解毒时剩下的药草。他指尖金光微闪,药材在掌心悬浮,杂质如烟散去,精华凝成晶莹药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