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一抽地颤抖,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不加节制地涌出。
她拼命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那种压抑到极致的痛楚,还是一寸寸挤破她的所有理智。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无人的房间里,像个孤儿一样,抱着膝盖哭到快喘不过气。
她不是因为软弱才哭。
她只是撑太久,终于撑不住了。
她一边哭一边低声呢喃:
“不能倒……我不能倒……”
“没人能帮我……没人……”
她想起母亲死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也是这样,静得连窗外风声都像刀子。
那时母亲拉着她的手说:
“雪菲,别人可以软,你不能。”
“你哭可以,但哭完要站起来,记得——再难,也只能靠自己。”
她闭着眼、泪水打湿额发,手指却下意识摸向放在门后的电脑包。
因为她知道,清晨七点还有一次早会。
她必须在那之前把父亲病历扫描上传,申请医疗救助对接基金。
她必须在会议前给第二组财务审核发提醒。
她还要通知助理取消下午的外地行程——她不敢走远,怕父亲随时出事。
她强迫自己站起来,扶着墙壁走向书桌。
重新打开电脑、启动文档、连接打印机。
她的手还在发抖,脸上泪痕未干。
她连一秒情绪整理的时间都没有。
她不是女强人。
她只是活成了没人敢让她软下来的样子。
凌晨五点半。
沈君泽坐在车里,望着眼前昏黄的街道。
他刚从医院值班医生那里得知李雪菲整夜未休,还拒绝了家属陪护。
他握着手机,打开草稿箱。
昨天那封信仍未发送。
而此刻,他更不知道——该不该打扰她。
直到他抬头看到前方那盏熟悉的楼道灯还亮着,他让司机将一袋热粥放在门前。
上面写了一张便签:
【粥是热的,别不吃。】
落款没有名字,只有一句话:
“撑太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