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风夹着薄雨，打在窗台上，发出细碎声响。
李雪菲一大早就去了医院。
她没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助理和团队。她只是接到那位老朋友——大学时期的同宿舍室友、现在是妇产科副主任的林蕙打来的一个电话：
“雪菲，你上次说最近月经延迟……我建议你还是来做个检查吧。现在你身体太累了，别太勉强自己。”
她本不打算来的。
她以为自己只是太疲惫，太压抑，睡眠紊乱引起的激素错乱。
可那天，她凌晨四点醒来，胃里一阵恶心，刚起身洗漱，就忍不住冲进洗手间呕吐了好几分钟。
她开始害怕。
医院里人不多，早上的门诊还未满。林蕙一看到她，便悄悄将她带入后侧的独立诊室。
半小时后，诊断报告打印出来。
林蕙的脸色比她更复杂：“雪菲……你怀孕了。”
空气突然静下来。
李雪菲坐在诊椅上，整个人仿佛被定格。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没有激动，没有慌乱，也没有流泪。
她只是轻轻接过那份报告单，盯着上面“已确认妊娠5周+”的字样，手微微颤了一下。
五周。
她的脑子几乎本能地计算出那个时间点——
是在雪菲科技刚刚初步融资成功后，在他们还尚未彻底撕裂、她还愿意坐在沈君泽沙发上，喝他亲手煮的粥那一夜。
她低头，手指一点点地捏紧那份纸。
林蕙递来一杯温水，语气小心：“雪菲，你打算……告诉他吗？”
她没有抬头。
“你要是不说，我也尊重你。但你毕竟在打拼公司，又没有助手知道你身体状态……如果真要继续这个孩子，你得有人陪。”
李雪菲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比窗外的雨还冷。
“陪我？”
“林蕙，我陪他三年，最后换来的是——他说我不能查。”
“现在……我怀了他的孩子。”
“可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对我说一句：‘留下来。’”
她声音轻得几乎飘在空气中，却让林蕙听得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