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窗外车流声逐渐稀落，城市褪去了喧嚣。
李雪菲靠在沈君泽肩上，怀里还抱着一只暖手宝，小小的客厅里，只有红枣乌梅粥余下的甜香。两人谁都没有打破这份静默，仿佛这份安静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确认——他们，终于不再互相对峙，而是并肩而坐。
“你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吗？”她忽然问，声音软下来。
沈君泽低头看她，眼中有一瞬柔光划过，“你穿着一件很旧的牛仔外套，在沈家门口发脾气，说‘我宁愿嫁进狗窝也不嫁进这里’。”
她愣了两秒，随后笑得有些无奈，“你还真记得。”
“当然记得。”他语气轻缓，眼神却一寸寸变得认真，“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姑娘疯了。”
“你那时候眼里，我就是个疯子。”
“嗯。”他点头，“直到后来我发现，你不是疯，是倔。倔得让我想捉弄、想制服，又……想靠近。”
李雪菲轻轻把头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慢慢闭上眼睛。
“我也记得你。”她轻声道，“第一次见你，我以为你会是一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后来才知道——你也是孤独的。”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许久，她忽然开口：“沈君泽。”
“嗯？”
“你为什么会变？”
他垂眼看她，喉结动了一下，声音低哑而坚定：“是你让我变的。”
她一震，缓缓抬头看他。
“不是因为你离开我我才改变。”他说，“也不是因为我愧疚、懊悔、不甘。我变了，是因为我想配得上你，不再只会‘保护你’、‘安排你’，而是能懂你、尊重你、和你一起做决定。”
“你教会我怎么去爱一个人。”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一字一句，像是宣誓：“是你让我知道，爱不是控制，不是保护得越狠越好，而是哪怕你往前冲，我也站在你身后，随时接住你。”
李雪菲听着，心跳慢慢加快。
“以前的我，只知道占有。”他轻声说，“现在的我，只想陪伴。”
“你会一直这样吗？”
“只会越来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