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她来到主楼的书房。
沈君泽正坐在书桌前，正在签阅一份新合同，神色如常。
“沈总。”她喊他。
他头也不抬：“什么事？”
“李家债的事。”
他翻页的手顿了顿：“嗯？”
“你知道谁还的吗？”
“不是你？”
“不是。”
“那可能是李母的朋友，或者你父亲旧部。”
“你觉得可能吗？”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你怀疑我？”
“我没怀疑。”她看着他，“我在确认。”
他沉默几秒，似笑非笑地问：“你希望是我？”
李雪菲盯着他，声音不大：“我希望不是。”
他挑眉：“为什么？”
“因为如果是你，我就欠了你一次命。”
他缓缓放下笔，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直到站在她面前，目光落在她眼里。
“李雪菲，你知不知道，从你嫁进来那天起——你就什么都欠我。”
她咬住唇，没说话。
“你欠我一个安静的婚姻，一个干净的合作身份，一个不会失控的关系。”他说，“但你却，偏偏让这一切——变得不干净。”
她低声问：“我错了吗？”
他看着她，眼中忽然有一点什么情绪划过，却又很快收敛。
“你没有错。”他说，“我也没有错。”
“那是谁错了？”
“是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不该只靠协议撑着。”
她愣住。
“李家那笔债，我确实签过一笔代清。”他坦然，“但我不会留名，也不需要你感谢。”
“我不是要感谢。”
“那你想说什么？”
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问出那句：
“你是不是，其实一直……没那么不在意我？”
空气像静止了一秒。
沈君泽没有回答。
只是伸手，将她耳侧一缕头发缓缓拨到耳后，声音极低：
“李雪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