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这样一个浑身都由悲和恨铸成的人。
它们塑造了他,却又摧毁着他。
她将醒时,梅雨在他身后下得正欢,有几片歇在他的肩头,与血混在一起。
她突然想到自己尚能抽身梦境,那……他呢?他知道身后的梅花吗?知道这个世界不只有一种颜色么?
嗡——————
大脑忽地嗡鸣,面前鹤发灰瞳的少女与梦里的少年不断在她脑海闪烁拼凑,他们的发色和瞳色是那么相似。
沉寂在风雪中的眉眼和明媚在盛阳下的笑眼,染血的他,笑着的她。
一幕幕重叠,破碎,重组,又融合。
像,太像了。
唐雅只觉嗓子艰涩得紧,话语在喉头滚了又滚。姜枣也不急,就站在对面静静地等。
浪涛卷了又卷,在下一阵风到来之前拍上了岸礁。
“……我来还东西。”
“呵……”
一声轻笑落在风里,它太轻太轻,轻到快被淹没在阵阵涛声下,以至于唐雅认为是自己在幻听。
“什么?”
“没什么。”她说,“唐雅姐,我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