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刚才面对傅凝初时的愉悦心情,此刻他轻拢了眉端,心情莫名的沉闷,郁郁哀伤的气氛被他无形的渲染在空气里,他又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他霍然站了起来,衣袖果然又被她紧紧拉住,无奈地苦笑一下,他指指桌上的姜汤,“汤快凉了,你先喝下它。”
她这才松手,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他。
端来姜汤,一小匙一小匙地亲手喂给她,他自个儿都觉得纳闷,定不住浪荡性子的自己啥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了?难不成是被隐川那个臭老头关在地窖时磨练出来的?还是自己先前的性格就是如此?
季无暇默默感受丈夫死而复活后才对自己展现的温柔体贴,一口一口的喝着微辣的姜汤,眼眶里一阵刺痛,视线朦胧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的滴入碗中。因为他忽然的温柔,她就这么无声的哭泣,压抑积累在心中的痛楚,一点一点流泻出来,冲淡了寻死的念头。
看到她的泪水,他又忍不住皱眉叹了一口气,“外面的雨够大了,这屋里就别再下了吧,我可不是属鱼的,水性不大好。”他试着逗她笑,天知道他有多想看看这女子笑时的样子。
她却止不住眼泪,双手微举就要冲他打手语。
凤卿离头大如斗地摆摆手,疾步走到书案前取了一张白纸,一支沾墨的毛笔,递到了她的手中,“喏,想说什么就写下来,可别冲我瞎比划,我看不懂的。”他可没兴趣与她猜哑迷。
季无暇惊疑地看着他递来的纸笔,他为何要说看不懂她的手语?心中疑惑不解,却仍勉强接过纸笔,她持笔望着白纸犹豫着,笔尖的墨汁滴到了纸上,晕开一摊摊的污渍。
凤卿离懒懒地撑住额头,慵懒的眸子里隐透勾人的邪魅,伸手微微抚过她凉凉的脸颊,坏笑道:“夫人,冷不?要不要为夫给你暖暖?”
啪嗒!毛笔脱手跌落在地上,季无暇呆呆地望着他,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话竟是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看她受惊不浅的样子,凤卿离眉心打了个结,她不是‘他’的夫人吗?怎么与傅凝初一样听到这种话,还是这么一个吃惊的反应?难不成夫妻之间还得像和尚,尼姑一样墨守清规戒律?真是天大的笑话?
捡起地上的毛笔重新又添上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