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顾蕴宁正蹲在地上掏人口袋。
“……我就猜到是你这丫头!”
他认识的女性,要么温柔如水,要么大大咧咧。
能装鬼吓人的就顾蕴宁。
明明长得漂亮又乖巧,实际上却是个土匪路数。
顾蕴宁嫌弃地看着找到的一块二毛钱,“太穷了,浪费我的药粉。”
程三炮上前,不客气地把钱揣兜里。
“你不稀罕我帮你收着。”
顾蕴宁不乐意了,“老爷子,我费了半天功夫救你,你怎么还抢我钱啊!”
程三炮一指地上的家伙。
“我帮你把他扔坟头上去,劳务费。”
“也行。”
顾蕴宁也不提什么救命之恩,程三炮也没提,只是请她帮忙照顾妻子。顾蕴宁进去牛棚,就见宁春霞坐在地上,眼神木然,连泪都流干了。
顾蕴宁心有不忍,轻声叫:
“宁奶奶?”
宁春霞回神,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来人是顾蕴宁,她忙挤出一抹笑,温柔道:“宁宁来了,快坐……”
她声音戛然而止。
此时牛棚内哪里还有能坐的地方?
而她白天跟程三炮一起挑牛粪,浑身又脏又臭,甚至不敢碰顾蕴宁,忙缩回手。
顾蕴宁却像没感觉到,一把握住她的手。
“奶奶,我扶你起来。”
女孩的手又软和又温暖,宁春霞老泪浑浊:“宁宁,你不嫌弃我?”
“当然不嫌弃?手脏了洗洗就好,又不是心脏了。”
顾蕴宁已经检查完,老太太并未受伤,她稍稍松了口气。“奶奶,这个凳子能坐,你先坐一会儿,我收拾下。”扶宁老太坐下,顾蕴宁转头就收拾起来。
一些东西碎得彻底,顾蕴宁就放在门外,等清理出去。
这么一清,屋内基本没什么能用的。
原本还剩半边的炕彻底塌了,顾蕴宁将破烂的棉被从碎土块里扒拉出来,才发现棉被都被撕烂,发黄的旧棉花沾了土,明显不能用了。
顾蕴宁有些鼻酸。
“奶奶,你喝点水吧!”顾蕴宁现在出门都背着军用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