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小心。
他不愿意看到阿竹受到一点伤害,雪水在鞋里泡了那么久,他不敢想象阿竹的脚变成什么样子了。
脱完一只,他又小心地换另一只,全程目光未曾从她的脚上移开,像是在完成一场庄重而神圣的仪式。
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疼地看着她冻得青紫的脚趾,眼眶瞬间红了。
她的脚此刻惨不忍睹,皮肤被雪水长时间浸泡,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泛白肿胀,像是吸饱了水分随时会涨破的气球。
脚趾头肿得发亮,彼此紧紧挨着,原本粉嫩的指甲也变得青紫,毫无血色 。
脚背上的青筋因为寒冷与肿胀而格外明显,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轻轻按压,便会出现一个凹陷,许久才缓缓恢复。
脚踝处的皮肤皱巴巴的,好似被抽干了养分,与肿胀的脚掌形成鲜明对比。
他看着这样的阮竹,压下喉间的哽咽,问道:“阿竹你不难受吗?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呢?”
阮竹勾了勾唇角,怎么会不疼呢?
阵阵刺痛和麻木感从脚底不断传来,每一次挪动,都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又酸又疼,仿佛这双脚已不再属于自己。
她摇摇头,说:“当时没想到。”
江叙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就想着他了吗?
他起身把阮竹扶到了床上,去卫生间拿来了干毛巾,为她一点一点将脚擦干净,赶紧把她的脚捧起放在了被子里。
替她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喃喃:“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生病,你也不会冒着风雪来给我送药。”
是他不好,让阿竹受苦了,把脚竟然泡成了那样。
阮竹看着他一个病人坐在床边,而自己却躺在床上,这好像有些不对吧?
“阿叙,我没事的……”
现在更需要休息的人不应该是阿叙吗?
江叙将她的肩膀按了按,安抚道:“你现在的脚不太好,就这样坐着吧!我喝了药好多了。”
当江言和楚时越再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楚时越歪头看向他们,满头问号。
这是什么情况?这俩人的位置是不是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