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从指缝流走”程西突然喃喃,“但若摊开手掌,反而能盛住更多。我们要做的不是留住记忆,而是把师尊的记忆”
“种回他魂里。”凰宵的赤焰鞭劈开夜幕,“就像把流沙撒入江河,看似消散,实则永存水脉。”
“他此刻在灵界藏匿记忆。他选择信你们。”
净魔莲台悬浮在虚空之中,陆峥的霜发已褪至透明。他指尖凝出冰魄丝,正将一枚记忆光球细细缠绕,那是程西十六岁第一次主持宗门大典,紧张得把祭文拿反了,却还强装镇定地念完。
“小西啊”他轻笑着将光球藏入莲台裂缝,灵界天光立即如毒蛇般缠上来。霜发又消散一缕,他却恍若未觉,继续凝出下一枚光球。
光球里是流云峰的春夜。白离被天雷劈焦三条尾巴,却还叼着药瓶往他怀里塞,九条狐尾只剩六条蓬松,剩下三条像烧糊的糖串。陆峥记得自己当时边咳血边笑:“白长老这模样咳咳比沐山君的褪鳞还精彩”
莲台突然剧烈震颤,天道法则化作金锁缠住他的手腕。陆峥任由锁链勒入灵体,颤抖的指尖仍在雕刻记忆,赤霄剑第一次认主时掀翻半个丹房。少年满脸炉灰却眼睛发亮,举着剑问他:“师尊,我像不像话本里的大侠?”
“不像。”他对着光球呢喃,仿佛那人还在眼前,“大侠不会把安神符贴反,炸了为师的药圃”
陆峥抹去唇边溢出的冰晶,将几枚光球塞进不同裂缝:郑明师偷埋的辣椒籽被仙鹤刨食后哭肿的眼、凰宵涅盘失败那夜死死攥住他袖口的灼伤指尖,筷子细的沐山君盘成个蚊香藏在他口袋中。
陆峥眼底映出万千星河。那些被他封存的记忆在裂缝中明明灭灭,像流云峰夏夜的萤火。
这一年,陆峥指尖故意点在叶轻禾鼻尖:“小叶子这炼丹术,倒是与赤霄剑一般暴烈。”
叶轻禾抓住他欲收回的手,赤莲纹在腕间发烫:“暴烈些不好吗?”他凑近师尊染着药香的霜发,“至少能烧穿某些人假装的冰壳。”
陆峥轻咳着往他嘴里塞了颗糖丸,耳尖泛红:“再胡闹,明日罚你抄《静心咒》三百遍。”
“抄完能换师尊袖里藏的松子糖么?”少年舌尖卷走糖丸,顺势舔过他指尖。
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