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飘着苦艾香,程西盯着炉中翻涌的药液,观心瞳映出赤莲虚影。这是第三炉清心丹,前两炉都因火候过猛凝成焦糖块,就像他总在叶轻禾转身时,将眼底的倾慕烧成灰。
“坎位添三铢冰魄粉。”陆峥的声音突然传来,程西一惊,碰翻朱砂匣,“清心丹要冷萃,急火伤神。”
程西慌忙掐灭地火,却见师尊广袖垂落,露出腕间新愈的咬痕。程西别过脸装做没看到。
“弟子愚钝。”他盯着丹炉裂缝,“总炼不出师尊要的成色。”
“不是炼不出,是不敢炼。”陆峥弹指化开冰莲,药液精准滴入玉瓶,“就像你总把赤霄剑穗藏在枕下,却不敢系在腰间。”
“师尊……”
“喝一杯?本座偷来白离三百年的窖藏,不喝白不喝。”
“师尊若是为婚书草稿的事”
“是道歉。”陆峥截断他的话,“拿你的心事,当试探轻禾的棋子,是为师之过。”他仰头灌酒,喉结滚动间霜发滑落肩头,“但你该明白,我与轻禾的赤莲契,早融了半条命进去。”
程西抬眼时瞳中金纹流转,无意间已催动了观心瞳,“师尊可知,我看着他为你剜心取血时有多恨这道同命契?”
陆峥的冰魄铃骤响,却未压过程西的低吼:“但更恨自己!恨我改良万千符咒,却改不了他看向你时眼底的光!”程西面色惨白如纸。
陆峥拉着程西来到寒潭边。赤莲开得正艳。陆峥赤足踏过星砂,霜发缠着几瓣落花:“这株赤莲,是轻禾百年前为我种的。”
程西的瞳纹骤然紧缩。潭水倒映出陆峥心口烙印,那处纹路与叶轻禾的赤莲契严丝合缝,如同并蒂双生。
“当年他跪在雪地里求我收徒,眼神和现在的你一模一样。”霜气凝成幼年叶轻禾的虚影,“执着,热烈,又怕灼伤所慕之人。”
虚影中的少年长跪不起:“仙长若不应,我便不起来。”
程西突然捏碎袖中清心丹:“师尊为何要与弟子说这些”
“因为今夜寒潭星明,适合谈些焚天火照不亮的心事。”陆峥将碎丹撒入潭水,赤莲瞬间凋零又重生,“就像这莲,开败千次,仍会再开。”
潭水忽起涟漪,程西的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