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流云峰观星台,二十八星宿交错成网,玉衡珠在青玉盘上滚过三千六百圈,白离的狐尾尖忽然扫落一片星辉。他斜倚在凰宵铺开的金翎羽上,九条尾巴懒洋洋地缠着酒坛,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尾尖滴落,在星盘上洇出几道蜿蜒的裂痕。
“小凤凰,你这尾羽该拿离火淬一淬了,”白离屈指弹开酒坛泥封,酒液故意泼向凰宵翅根,“瞧瞧这毛糙的,蹭得本座尾巴疼。”
凰宵振翅掀起一阵离火风暴,金红烈焰擦着白离耳尖掠过,烧焦他三根赤红色尾毛:“本座是雄凤!再拿你那骚狐尾碰我翎羽,就把你踹下焚天谷泡岩浆!”
白离翻身躲过火星子,噬魂珠从袖中滚出,在星轨裂隙处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嘲讽符:“火气这么大,莫不是求偶期又到了?听说西山的母孔雀”
“哗啦——”
凰宵一翅膀扇翻整坛雪涧红,酒香混着星辉炸开。白离的狐耳倏地竖起,九尾如屏风般展开,堪堪接住坠落的玉衡珠。那珠子滚烫如烙铁,表面浮出陆峥苍白的脸,寒毒凝成的冰纹已蔓至他眉心。
“我们家小峥峥快成冰雕了,”白离将玉衡珠抛向半空,星轨骤然扭曲成焚天谷的地脉图,“今年要是再镇不住寒毒,明年我们就要给他坟头除草了。”
“老狐狸,他寒毒发作周期是不是缩短了?”
白离难得严肃:“从三十日一次缩到七日。”
凰宵的金喙叼起碎裂的星盘残片,涅盘火在裂纹处游走如蛇:“叶轻禾到底怎么想的?他来了有三百多年了吧,他心口的赤莲纹……”
白离的第三条尾巴陡然炸开蓬松狐毛,尾尖卷走凰宵翅下赤焰石,在星图上勾出叶轻禾的命纹:“你当本座瞎了?这赤莲纹分明是小峥峥的手笔!”星砂随尾尖游走,绘出百年前流云峰血夜的场景,陆峥剖出半颗丹心为叶轻禾续命,冰魄咒印缠上少年的心脉,素笺的判世笔在云端划出血色裂痕。
凰宵的利爪捏碎赤焰石,星火溅入寒潭,激起百丈灼雾:“当年若不是你醉酒误事,素笺的魂影根本进不了焚天谷!”水雾中浮现白离瘫在酒窖的画面:九条狐尾缠着空酒坛,溯光璧的防护阵缺了最关键的三笔,放任魔气渗入地脉。
“彼此彼此!”白离的狐尾缠住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