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两个小时,才到山下,三人下了车,合力把车推上山。山很陡,路是土路,一个人开车上去还行,载人就不行了。
山里空气很新鲜,也很冷,冬天树叶都掉光了,落了厚厚的一层腐叶土,草也枯黄枯黄的,像年过九旬的老头的胡须。山风吹得人脸凉飕飕的,他们三人推着车,倒也不觉得热。照江雪看着师傅,他的小胡子还出汗了。
看到道观时,一大群小孩子先跑了出来,叫着喊着大师姐,照江雪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早知道给他们带点零食的,她抱起最小的沟仔,问师傅:“师傅,沟仔手术什么时候?”
沟仔因为先天性心脏问题被人偷偷扔掉了,是师傅把他抱回来的。
“五月。”
“师傅真是惜字如金啊~”优优吐槽。
梁师傅白了他一眼。
照江雪便招呼着大家回去。
大师伯站在门口等她,她一走近,就问:“今个儿还是你自己回来呀。”
照江雪白了她一眼。她便笑着从照江雪手上接过沟仔,又像赶鸭子一样把大家都赶回观里。
照江雪也跟着赶,她是梁师傅抱养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现在最大的孩子,其实还有武生,他们俩同岁,可他已经因公殉职了。剩下的小孩都在读书,师父不管多穷,都一定要把他们送去读书。
寒假大家都回来了,道观里热闹非凡,照江雪是大师姐,这里的小孩她几乎都带过,她一回来道观就更热闹了。晚饭吃饺子,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包饺子,没一会就包了一大堆,没想到晚上居然还不够吃,一堆正在长身体的娃一人都得吃掉几十个。
睡觉的时候,男孩一间房,女孩一间房。八点半大家准时上床,九点不到就都睡着了。照江雪躺在床上,左边是大师伯,右边是六岁的大华,四周是平稳的呼吸,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了点惆怅。
以往这个时候,她还在工作。
不想想工作的事情,她闭上眼,感受到土床下的凉气透过薄被传到背上,她忽然觉得床板很硬。又硬又冷,后知后觉发现,原来是身下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被子。
身下的被子很薄,身上的被子已经用了好几年,躺在床上很冷,难以入眠。照江雪的心忽的就像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