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五年的六月次日,辽东之地。
“倒抽一口气……”
杜寒感觉凉意窜上背脊,他猛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
第一眼看见的,是晃动的地平线,接着发现自己双手被绑。
一条粗绳索把他的手腕绑住,并且绕过马腹部固定在脚踝处,将他紧缚于一匹骏马之上。
“怎么被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没开伞啊!”
此刻的杜寒头脑一片混沌,宛如刚遭受猛烈敲击一般,痛感和迷惑交织着。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跳出舱门的瞬间——降落伞好像失灵,导致他径直朝大地坠落下去。
最后留存在脑中的景象,正是扑面而来的地面。
现在,地面就在面前,他自己却被困绑在了飞驰马匹身上。
他曾多次执行隐秘行动,也曾幻想多种被捕后的境遇,唯独没料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降临这里。
“该不会是演习吧?”
在颠簸难耐的马背上,杜寒挣扎抬头,侧边有一匹军马正缓缓前行,其鞍座之上携带诸多装备——骑兵长弓、弯刀、盾牌以及各类武器。
马上的汉子面目凶戾,穿着一套斑驳陈旧锁子甲,光秃的大脑袋拖着根小辫儿,铜制的辫梢随清晨阳光泛着耀眼光泽。
当杜寒的目光落在那个汉子战马脖子上的饰物时,他的心跳瞬间紊乱起来。
只见那马颈挂带上悬挂着四个头颅,血液凝滞成了黑褐色,空洞的眼睛毫无生命气息,灰白色的脸透露着残暴狰狞之相。
虽然经历了数不清的对抗训练,但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用真人头骨进行演示。
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那些头颅的模样竟然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忽然,杜寒的脑海蹦出一个陌生词语:“捉生!”
紧接着,那位骑手发现了已清醒的杜寒。
“明国贼徒,你瞅什么?”
随即从身旁抓起腰间长刀。
伴随怒吼声响彻四周,未抽鞘的利刃砸向杜寒头顶。
“呃!”
杜寒一声呻吟,顿时眼前漆黑,整个头部仿佛炸裂开来,脑海陷入疯狂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