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平时习惯动作般,杜寒谢了座后仅仅半个屁股挨着椅子,身体保持笔直端坐姿态。
“杜寒,昨日带入的敌人首级业已腌制妥当,明日由你护送前往宁远,要求速往速回。”
“周通事呢?”
杜寒有些惊愕。
昨天还是随同周通事押送至宁远,今儿轮到他自己独自一人,尚不清楚金启宗具体考虑。
“周通事已赴松山。
明日清晨出发即可,我听闻你还收纳了不少军人世家?”
金启璁仿佛不愿多谈及周通事的相关事务,旋即换了话题说道。
“确有此事禀告通判大人,右百户所辖内大量军产户虽久居右屯卫所,但早年右百户区域已被建奴侵占,然朝廷未撤销该设置。
这些世代兵民长期追随小官左右活动,部分流落百姓亦主动寻求加入军籍。
小官感佩这些平民爱国之心热烈恳切,遂将其吸纳归置麾下听命。”
杜寒言辞铿锵,显得极为大义凛然,一副急公好义的模样:“不过请通判放心,杜寒心里有数。
我手下的军户不过百余家,绝不敢越雷池半步。”
“你能接纳这些流民,总比让他们落入建奴之手要好。
若是各处卫所都能像你这样替朝廷着想,又怎会弄得如此不堪?”
金启倧当然心知肚明这背后的利害关系,然而杜寒的这种做法对他也有利,便勉励了对方一番。
沉思片刻之后,金启也长叹了一口气:
“唉,辽东百姓四处流散,你们这些军户也不例外地饱受颠沛之苦。
如今你的百户所已然失去了实地,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收留多些也就多些吧。
他们终究都是朝廷的军户,留于你这儿还能有些用途。”
听闻金启
大明是个事事都多部门插手的朝代,着实有些特别。
真正触动金启倧的,是杜寒那句收尾之言。
此刻,他对建奴的担忧已达顶点,甚至忧虑次日清晨醒来,便能看到建奴已经兵临城下。
作为直面建奴的前哨,金启倧肩负着数十万石粮草的安全重任,手下却仅仅千余人可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