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划过簧片边缘,青铜竟发出洞箫般的呜咽。
&34;当年公输班造云梯九拒墨子,却在渭水畔输给老夫子三寸矩尺。&34;
裴九卿解下腰间那柄泛着绿锈的青铜矩尺,尺身上斑驳的&34;兼爱&34;二字隐约可辨。
李承乾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你是公输班的后人?”
李承乾读过《淮南子》,书里记载的&34;响泉簧&34;就是眼前这东西。
传说公输班为楚王造会唱歌的车驾,簧片震动时如清泉击石。
&34;墨家斥公输班技艺为奇技淫巧,什么时候公输班和墨家化敌为………?”
房遗爱说到一半突然噤声。
程处默的络腮胡须随着倒抽的凉气颤动。
&34;你这是把墨家规矩破了个干净啊!&34;
&34;非攻,不是不攻。&34;
墨衡的矩尺忽然点在轮椅踏板上,三片青蚨引簧同时震颤,轮毂中传出机关转动的咔咔声。
&34;公输班的簧片用来省力,却用墨家机关术组装。&34;
房遗爱抚过木翼上细如发丝的榫卯接口。
&34;这把死对头的绝活融成一器了。&34;
墨衡和裴九卿相视而笑,祖上的矛盾都化作轮椅上一声清越的机括响动,烟消云散。
“三位对这轮椅可还满意?”
李承乾,房遗爱,程处默三人对着裴九卿和墨衡一拜。
“满意的很,多谢大匠。”
裴九卿和墨衡对着三人还礼,又拉着房遗爱的手,两人看着对方神情复杂的说道。
“这么多年我们两位老兄弟谁也不服谁,敝帚自珍,这次要不是蓝田侯为皇后打造轮椅。”
“恐怕我俩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多亏了蓝田侯,让我们俩老兄弟得以在致仕之日,抛开成见,完美的合作了一次。”
房遗爱疑惑道。
“你们俩个要退休了吗?”
两人齐齐点头,房遗爱见状对二人说道。
“我改日请你们二位吃酒,有要事请你们帮忙可行?”
“可以,我住大业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