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个怕是不好办呐。”李牧故作为难的皱了皱眉,“你们水仙楼的门槛高,只认许家老窖的牌子,我这来路不明的东西可不敢往这儿送。”
此话一出,陈鹤松顿时涨红了脸,他苦笑道:“你可别再调理老兄我了,前几日,大掌柜听说了此事后,打了梅宗元那纨绔几个大耳光,痛骂了一顿。”
他顿了顿,轻声道:“连牙都掉了三颗!”
“你心里这口气,也该出的差不多了。”
李牧歪着头,斜眼看着他:“这位梅舅爷因为我挨了打,心里肯定更加痛恨了,我可不敢再把酒往这里送,万一这位小心眼的公子哥给我下点绊子,我一介平民能受得了这个?”
啪!
陈鹤松突然变脸似的堆起笑容,活像个市井无赖:“我家大掌柜下了死令,若是拿不到三月春的独家供应,便要赶我回家……”
“你今天若是不答应,就别想走了,咱们同吃同住,若是累了乏了,便去请几个清倌人来唱曲喝酒!”
“总之,我就赖上你了。”
李牧哭笑不得。
眼前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哪还有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二掌柜模样?
他忽然意识到,从猎户到令马帮覆灭的狠角色,自己的地位早已天翻地覆。
陈鹤松这般作态,恰是这世道最真实的写照!
没有对等的实力,哪来平起平坐的交情?
当初李牧只是个穷猎户,一穷二白,为了避税,不惜主动讨好别人。
可如今他手下十几名兄弟,个个悍勇,手中又拥有价值不菲的“三月春”秘方。
无论旁人愿不愿意承认,经过此事之后,李牧的名号已经足以跻身平原县那些家喻户晓的人物之列。
春风拂过,带着未散的血腥气。
李牧眯起眼睛,既不觉得意,也不感到讽刺。
这本就是世间常态,就像猎人与猎物的关系,永远取决于你手中的刀够不够快。
“自从进城之后,陈掌柜帮过我许多次,这份情,我一直记着!”李牧深吸口气,嘴角露出笑容:“酿酒是为了兜售,若是水仙楼有意,我自然乐得和老朋友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