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方正等人皆是淮州名流,守门官兵虽接到严令,却也不敢过分阻拦,只得层层通报。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仅仅片刻之后,便有巡抚亲兵传出话来。
“大人有令,请陈方正老先生及诸位乡绅代表入内叙话。”
这让陈方正等人精神大振。
看来这位巡抚大人并非完全不近人情,或者说,他对淮州的情况,早已有所耳闻。
行辕正堂之内,气氛庄严肃穆。
巡抚大人端坐于上首,面容清癯,不怒自威。
他并未穿着繁复的官服,只是一身素色常服,却更显威仪天成。
陈方正率领张员外等五位代表,整理衣冠,趋步入内,躬身行礼。
“草民陈方正,张某某……”
叩见钦差大人,叩见巡抚大人!”
“诸位请起,赐座。”
巡抚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待众人落座,陈方正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声音虽然苍老,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启禀大人!草民等今日冒死叩阍,实乃淮州已到危急存亡之秋,有奸佞当道,祸乱盐务,鱼肉乡里,构陷忠良!恳请大人明察秋毫,为淮州百万生民主持公道!”
随即,陈方正将周家如何与知府孙明远沆瀣一气,垄断盐引,私造毒盐牟取暴利,残害百姓,又如何眼红高家雪盐秘技,设下毒计,伪造罪证,诬陷高家勾结水匪、意图谋逆的种种恶行,一五一十,条理清晰地娓娓道来。
他言辞恳切,声情并茂,说到激愤之处,老泪纵横,身后几位士绅代表也是个个义愤填膺,捶胸顿足。
“……大人!高家世代忠良,为淮州盐业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却遭此横祸,长子身陷囹圄,家主卧病不起,偌大家业危在旦夕!而周、孙二贼却依旧逍遥法外,继续作威作福!若长此以往,淮州法度何在?天理何存啊!”
陈方正双手颤抖着,将那份厚厚的,汇聚了数十位士绅商贾签名的联名状高高举起。
“此乃淮州部分士绅商贾的联名泣血之书!状中所述,句句属实,皆有据可查!恳请大人过目,严查此案,铲除奸佞,还高家清白,还淮州一个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