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队伍更是夸张,蜿蜒得像一条巨龙,从窗口一直延伸到大厅外面。
“得,等着吧。”裴荣无奈地说,“估摸着中午能轮到咱们。”
“啊?要等到中午?现在才几点呢……”裴瑜不想接受现实。
“怎么,嫌累啊?小姑娘,这算快的啦。”旁边一位戴着雷锋帽的大爷插嘴道,“你是不知道,现在买张火车票有多难!我儿子前年回老家,在火车站蹲了一天一宿才买着票。”
前面扎着花头巾、挎着布兜的中年妇女也搭腔道:“可不是嘛!春运能买到票都是烧高香了。我大姐去年想买张回四川的,愣是没买着坐票,最后是站了二十多个钟头回去的。”
“听见没?我就说得早点来吧!”裴荣用胳膊肘捅了捅女儿,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报纸包,“你妈让带的烧饼还剩两个,咱俩一人一个,省着点吃。”
“爸,我想先上个厕所……”
“快去快回!我给你占着位置。记好回来的路啊,这么多人,别走丢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烧饼吃完了,父女二人就轮流去买馒头、打热水,凑合着填饱肚子。
终于,在中午过后,他们的队伍前进到离售票窗口只差一个人的距离。
“太好了,就快轮到我们了!”裴瑜边打哈欠边说。她的腿已经开始发麻了。
售票窗口也和后世长得不太一样,不能透过大玻璃看清楚里面,只有一个小窗口,高矮也就三十公分,宽二十公分左右。
售票员在里面,旅客在外面,谁也看不见谁,全靠一个电流声明显的麦克风喊话。
大伙儿买票总希望看得见售票员,结果售票窗口外头,全是猫着腰、抻着脖子、歪着脑袋往小窗口里使劲看的人,因为常年被手扒拉,窗口边缘被磨得锃亮。
“下一个!”麦克风里传来售票员沙哑的声音。
排在隔壁窗口的是一位穿着打补丁棉袄的大叔,他弓着背凑到小窗口前,操着浓重的口音说:“同志,给俺来张去燕京市的硬座。”
售票员连轴转了一上午,嗓子都哑了:“什么时候的?”
“越快越好!”大叔有些激动地补充道,“俺闺女要生了,俺要当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