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七年冬至,苏州城墙上的「火德旗」被湘军炮火轰得粉碎。忠王李秀成握着东王算筹,筹身「星火」刻痕已被血渍浸透,与三年前干王就义时的算筹裂纹完全重合。城下湘军的差分机轰鸣着拆解算理布密语,每道齿轮转动声都像在啃食他的心脏。「忠王,铁锚堂的船已在护城河候着!」算学吏拽着他往城下跑,怀里的算理布残片簌簌掉落,每片布角都绣着「火德」符号的残迹——这些碎片是铁锚堂用特殊植物胶固定的密语载体,虽经战火仍保留着部分结节纹路。
湘军破城时,忠王被乱军冲散。他踉跄着退到护城河边,脚下一滑,东王算筹掉进冰窟。算筹在水中翻转,火焰纹与河底沉积的织锦残片摩擦,冰面上倒映出干王狱中绣制的枯荷轮廓——那是三年前干王藏在算筹夹层的微型布片,此刻随水流漂动,成为唯一的视觉密码。「原来你早将密语藏在筹中,」他苦笑,任由湘军绳索捆住双臂,「算筹可沉,织纹不灭。」远处传来评弹《火德归山》的弦索声,唱词里混着铁锚堂特有的击板节奏,暗示匠人已打捞起河中的算理布残片。
桂祥踏入忠王府时,匠人正在焚烧算具。他踢开余烬中的算理布残片,布面「潮涨七尺」的残语因高温碳化而模糊。「搜!」他用算尺挑起忠王的衣襟,内侧「火德」刺绣下,果然藏着半片未燃尽的算理布——布面经纬线间缠着极细的马尾,那是铁锚堂「马尾传密」的古老技法,每根马尾对应不同的方位坐标。「忠王倒是聪明,」桂祥将布片浸入酒精,马尾纤维遇湿膨胀显形为苏州街巷图,「可惜再精妙的织纹,也怕水火相侵。」他不知道,匠人趁乱将未燃的算理布碎片缝入袖口,随护城河的流民漂向四方。
冬至夜,苏州城笼罩在寒雾中。一名盲眼评弹艺人坐在破庙前,三弦琴音里藏着特殊的停顿——那是铁锚堂新创的「弦索密语」,每个休止符对应算理布结节的位置。他脚下的瓦罐里,装着从护城河捞起的织锦残片,碎片边缘的「双结扣」触感独特,通过指尖摩挲即可还原密语。「忠王算筹沉了河,算理布片化渔歌……」艺人的唱腔里带着哭腔,却在尾音突然扬起,「待得春风吹两岸,千针万线织甲罗!」路过的老妇人悄悄将一片残片按在掌心,残片上的「火德」刺绣虽已褪色,经纬线却记得铁锚堂「三上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