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龛罕见地熄了香火,那双看透过三代接生婆的眼睛正盯着顾长哥锁骨下的悬壶刺青。
\"祠堂新换了楹联。\"老人屈指叩响镜头,百年老槐的投影在他瞳孔里碎成星斗,\"等你回来拓碑。\"
视频挂断的瞬间,省道方向突然传来熟悉的卡车鸣笛。
顾长哥腕间金线腾空而起,在夜空勾出个巨大的药葫芦图腾,正在村口纳凉的孙老板突然放下紫砂壶。
\"老张头居然肯动祖传的接生盘了?\"他对着手机喃喃自语,茶汤在杯底凝成个奇异的安胎符纹。
(接上文)
山雾未散时,村口老槐树下已经摆开二十张八仙桌。
张父亲握着祖传的青铜接生盘,浑浊的眼珠倒映着古籍残页上浮动的晨光。
三十二盏煤油灯在青石板上拖出摇曳的暗影,穿靛蓝布衫的老人们正用竹镊子夹起散落的宣纸碎片。
\"张伯您这是\"顾长哥腕间金线还缠着半卷《妇科玉尺》,却见老人屈指叩响接生盘边缘。
百年铜器发出空灵的嗡鸣,惊起檐角筑巢的雨燕。
二十八个红木箱应声开启,油墨与檀香的气息漫过省道残骸。
李静宜的翡翠吊坠忽然泛起荧光,照亮张父亲布满沟壑的脸:\"光绪年间发大水,祠堂里三百卷族谱也是这般晒的。\"
王雪正要开口,七八个扎红头绳的村妇已捧着陶罐围上来。
当归混着艾草的雾气里,泛黄的书页在青铜盘上舒展如初生婴儿。
李静宜指尖抚过修复如新的《女科要诀》,突然发现每处破损都被填入带槐花香气的桑皮纸。
\"您怎么知道\"她的话被卡车轰鸣打断。
孙老板跳下车厢,手里紫砂壶泼出的茶汤竟在空中凝成个安胎药的方剂图。
张父亲将接生盘往酸枝木案几重重一搁,百年铜器与青石碰撞出金石之音:\"顾小子用悬壶金线救书,老骨头就用接生盘救字!\"他突然指向祠堂方向,新漆的楹联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金匮玉函承岐黄,悬壶济世续青囊\"。
顾长哥喉结滚动,腕间金线不受控地勾出个安胎符。
李静宜的守宫砂突然灼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