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劲。”二十几个妇女跟着学样,满室蒸腾的姜香里,不知是谁的银镯磕在铜人模型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原来足三里在这儿!”刘春梅突然指着自己的小腿惊呼道,“怪不得我前日揉了半天都不管用,顾大夫用朱砂笔标过的穴位好像会发烫似的!”
暮色渐浓时,紫砂壶里的党参茶续了三次水。
顾长哥正演示着药枕的填充手法,忽然听见窗根下传来刻意压低的嬉笑声。
赵长舌妇踮脚扒着窗台,手里的南瓜子撒了半把:“王寡妇这鲫鱼汤熬得可真鲜,隔着三条田埂都闻见香了哟!”
王淑芬的耳朵尖霎时红透,青花瓷碗里的奶白色鱼汤荡起了涟漪。
她今天特意换了藕荷色盘扣衫,发间那支木簪还是顾长哥用降香黄檀雕的,此刻正幽幽散着檀香。
“您胃寒,该配两片陈皮。”顾长哥接过汤碗时,拇指无意擦过她虎口的茧子。
去年深冬她跪在雪地里采霜桑叶,冻伤处至今还泛着青紫。
晾药场的灯笼突然亮起来,惊飞了几只循香而来的夜蛾。
刘春梅举着手机转圈找信号,眉间皱起深深的沟壑:“奇了怪了,我家那口子明明说今晚打款……”她话音未落,晾药架深处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二十斤当归哗啦啦地洒在青石板上。
顾长哥望着刘春梅匆匆离去的背影,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汤碗边沿的豁口。
王淑芬收拾碗勺的手顿了顿,最终什么也没问。
夜风卷起晾晒的忍冬藤,那些金灿灿的花朵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极了李赞助人相机盖上跳跃的w字母。
(本章完)暮色中的创业园褪去了白昼的喧嚣,刘春梅蹲在晾药场的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揪着靛蓝色围裙的边沿。
二十斤当归在青石板上散成暗红色的星星点点,有几粒滚进了砖缝里,沾了夜露变得湿漉漉的。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环境中第23次亮起,催款通知就像一把钝刀,把“信用贷款逾期”几个字刻进了她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春梅姐?”王淑芬提着灯笼找来时,正好撞见刘春梅用捣药杵使劲砸青石板。
月光给那截枣木杵镀上了银边,砸在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