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洪水淹没的农田都渐渐显露出来,谢知砚让人先一步步清理淤泥,顺便将毁掉的路也重新修建一下,免得影响来往的百姓搬运物资。
郭春受伤昏迷好几日也渐渐苏醒,这日,谢知砚来到他的住处,特意将郭韬让他帮忙带的东西拿了过来。
郭春得知弟弟如此关心他,心中很是感动,“我这个弟弟就是这样,平日里看着为人板正,实际上比谁都心细,如今他和弟妹在京中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不过,谢兄这新婚燕尔便来赈灾,你家夫人竟也愿意?我可听闻那贺小姐自从落水后性情大变,平日里都娇滴滴的,你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城,就不怕有人欺负她?”
谢知砚淡淡一笑,将煎好的药递给他,“看来你这身子的确是好了,都有力气打趣起我来了,放心吧,我家夫人聪慧,没人欺负得了她。”
说起贺宜宁,谢知砚的眉眼间尽是柔情,他也很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郭春见他眼角带笑,叹了口气道:“唉,攻无不破的谢先生终究是有了软肋。”
谢知砚勾起嘴角,正色道:“宜宁于我,是软肋,亦是盔甲。”
从前他总觉得,感情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若有了牵挂,于人而言便有了桎梏,他一心为国为民,不愿让任何东西成为困住自己的枷锁。
可在与贺宜宁相处的过程中,他渐渐明白,真正让人强大的,从来不是无懈可击,而是明知会受伤仍选择去爱、去坚持的勇气。
是夜,禹州临时衙署内。
谢知砚盯着桌上摊开的舆图,烛火将他眼下的青黑映得更深,案几上的茶早已凉透,却半点未动。
自太子前往祁州后,他已许久未好好休息过了。
“大人,褚侍卫回来了。”小厮的通报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谢知砚猛地抬头,只见褚旭面色匆匆推门而入,衣襟上还沾着些许血迹。
他身后的两个暗卫抬着一具尸体,那人左腕处缠着青色布条,正是劫杀赈灾物资的山匪标记。
“回大人,这些人确非普通山匪。”褚旭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倒出了几枚青铜腰牌,“他们是青州苍梧镖局的人,属下已查清楚,半年前他们押送一批货物被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