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我冒这个险。我陆昭行事,从不惮于承担风险,只在于风险是否值得,是否可控。
我重新拿起那卷绢帛,触手冰凉而柔韧。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刀光剑影。我小心翼翼,沿着原有的折痕,将它缓缓卷起。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又仿佛生怕惊醒了沉睡其中的猛兽。
卷好后,我没有立刻放入匣中。而是拿起桌上的火漆,在烛火上烤融。暗红色的火漆滴落在绢帛的封口处,我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私印——并非我常用的官印或名章,而是一枚多年前偶然得之、从未示人的闲章,图案是一尾在波涛中若隐若现的游鱼。轻轻按下,鱼纹清晰地印在凝固的火漆上,留下一个独特而隐晦的标记。
这标记,只有我自己认得。它代表着封存,也代表着警示。
做完这一切,我才将这卷重新封好的绢帛,轻轻放回乌木匣中。“咔哒”一声轻响,匣盖合拢,将那份惊天的秘密再次锁入黑暗。我将木匣捧起,走到书房内墙的书架旁,挪开几本厚重的经籍,露出了后面一个毫不起眼的暗格。将木匣放入其中,再将经籍归位,从外面看,与寻常书架别无二致。
处理完原件,心头略松。接下来,便是为“间接传递”做准备。
我取来上好的新绢,铺展在书案的另一侧。又研好新墨,挑选了一支笔锋锐利的小楷毛笔。
闭目凝神片刻,袁绍信中的关键信息在我脑海中一一流过。我需要的,并非全文照录。原文中那些客套的言辞、个人的情绪、以及某些可能暴露信息传递路径的细节,都必须剔除。我需要的是最核心、最能引起曹操重视、也最能佐证其真实性的内容。
提笔,蘸墨。
笔尖落在新绢上,沙沙作响。我开始誊抄,或者说,是“摘抄”与“改写”。
“……粮草辎重,尽囤于乌巢……” “……淳于琼部,骄横疏备……” “……兵力几何,守备虚实……” “……许攸之策,或可为内应……”(这一句,我斟酌再三,写得极为模糊,只点出可能性,不涉及具体人名和细节,以免牵扯过深) “……若得奇兵袭之,袁军必乱……”
我写得很慢,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措辞必须精准,既要传达足够的信息,又不能留下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