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的压抑并未随着我的决断而消散,反而化作一股沉甸甸的动力,驱动着我走向那通往府邸深处的隐秘路径。穿过几道伪装巧妙的门扉,沿着仅能容一人通行的狭窄石阶盘旋而下,空气逐渐变得阴冷潮湿,火把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将我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仿佛潜入大地的脉络之中。最终,我停在一扇厚重的、以精铁包裹的木门前。门口侍立的两名卫士皆是百里挑一的精锐,气息沉稳,眼神锐利,见到我,他们无声地躬身行礼,随即合力转动机关,沉闷的摩擦声中,那扇足以抵御千斤撞击的门缓缓开启,露出了门后截然不同的天地。
这里便是玄镜台的核心所在,一处挖掘于州牧府地底深处的密室。与外界府邸的雅致不同,这里的一切都以实用和保密为最高原则。空间并不算大,仅仅能容纳十余人,石壁经过打磨,却未加任何修饰,显得粗粝而坚固。正中是一张巨大的沙盘,其上已大致勾勒出中原的地形轮廓,特别是黄河沿岸的官渡、延津一带,更是被标注得密密麻麻。四周墙壁上悬挂着数幅更为详尽的地图,以及一些用特殊符号记录着信息的竹简和布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桐油(用于保养器械和防水)以及火把燃烧的味道,混合成一种属于秘密与权谋的独特气息。
此刻,密室中已有数人等候。为首的是石秀,他依旧是一身不起眼的灰布短打,身材精悍,面容普通,但那双眼睛却如同鹰隼般锐利,闪烁着洞悉世事的精光。他是玄镜台实际的操盘手,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负责将我的意志转化为具体的行动。在他身旁,还站着三四名男子,他们都是玄镜台各部门的骨干,负责渗透、联络、分析、以及内部安全,每一个都是我亲自挑选或由石秀严格考察过的可靠之人,他们的面容隐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只显露出坚毅的轮廓。
而让我目光稍作停留的,是站在角落阴影里的那个身影——貂蝉。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青色衣裙,未施粉黛,却难掩其绝世风华。自吕布败亡、她被我“安置”在州牧府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与试探,我逐渐将她引入了玄镜台的边缘事务。并非因为她的美貌——虽然那确实令人心惊,而是因为她从王允那里耳濡目染,以及在董卓、吕布身边周旋的经历,让她对人性的洞察、信息的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