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清澈而平静,没有丝毫窥探隐私的意味,只有纯粹的关切。“何以见得?”我反问。
“妾身虽居于此,然窗外风声鹤唳,亦能感知一二。”她垂下眼帘,声音轻柔却条理清晰,“阿兰她们偶尔会提及城中巡逻加倍,气氛紧张。前几日送来的布匹,针脚也比往常粗疏了些,想来是城中妇人亦被抽调参与了某些劳役?再加上…从事您眉宇间的倦色与忧虑,非寻常公务可致。”
我心中暗暗吃惊。她竟然能从这些看似毫不相关的细节中,敏锐地推断出我心中所忧之事!这份洞察力,绝非寻常女子所能及!
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她见我不语,也没有追问,只是换了个话题,声音依旧轻柔:“妾身在长安时,曾听义父(王允)与人谈论天下大势。义父常言,曹孟德此人,雄才大略,知人善任,然性情多疑,手段狠辣,用兵更是诡诈多变,实乃世之枭雄…”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我,“如今他既已除去吕将军这心腹之患,以其性格,恐怕…不会满足于仅仅一个小沛吧?”
她没有直接评论徐州的处境,却用对曹操性格的分析,点明了我们面临的最大威胁!
我放下茶杯,看着她,眼神中多了几分郑重:“姑娘所言极是。曹操之志,岂止于小沛?徐州,早已是他囊中之物。如今吕布既亡,他便再无顾忌,兵锋南指,只在早晚。”我没有再隐瞒,将当前的严峻形势,简略地告知了她。
“如此说来…”貂蝉秀眉微蹙,沉吟道,“吕将军虽反复无常,却也是一方诸侯,其存在,客观上牵制了曹操不少精力。如今他一败涂地,徐州…岂非是失去了北面的屏障,直接暴露于曹军兵锋之下?”
她的分析,一针见血!与我之前的判断几乎完全一致!
我点了点头,心中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正是此理。唇亡齿寒,吕布虽不足惜,然其亡之后,徐州之危,更甚从前。”
“那…主公与从事,可有应对之策?”她抬起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看向我。这一次,她的担忧,不再仅仅是为她自己,更是…为我,为整个徐州。
我心中一暖,但并未立刻透露具体的军事部署,只是沉声道:“主公已有决断,我等自当戮力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