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逸儒衫,而是换上了一袭方便活动的青色布衣,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头发也未作繁复的冠带,只用一根简单的布带束起,显得更为简洁利落,少了几分文士的疏离,多了几分亲和与……实践者的味道?
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老木匠手中一件结构颇为复杂的木制部件,眼神专注,仿佛那奇特的木头疙瘩里藏着什么惊天秘密。那老木匠则是一脸凝重,一边小心翼翼地用刻刀打磨着部件的某个细节,一边侧耳倾听着青年的话语,时不时地点头或摇头,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技术层面的探讨。
我示意工曹掾史暂停汇报,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那木制部件瞧着甚是古怪,绝非寻常家具、农具或建筑构件。它大约半臂长,由数个大小不一的齿轮、曲柄、连杆和精密的榫卯结构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形态奇特,透着一股机械造物的韵味。老木匠的手艺显然极为精湛,每一个部件都打磨得光滑细致,连接处严丝合缝。而那青年,时而伸手指点部件的某一处,口中念念有词;时而蹙眉深思,仿佛在计算着什么;时而又与老匠人低声争论几句,神态间充满了对这奇巧之物的浓厚兴趣与深刻理解。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对这般工匠之术如此投入?
我心中充满了讶异与好奇。上次在崇文馆,他展现的是经世济民的宏论与洞察人心的智慧;而此刻,他却沉浸在这充满锯末与汗水的匠人世界,与一位老木匠探讨着具体的机械构造。这种强烈的反差,非但没有减损他的形象,反而更添了几分神秘与……莫测高深。
一个既能高谈阔论天下大势,又能俯身钻研具体器物构造的人……这样的人,若非身怀绝技,便是胸有丘壑,志存高远。
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决定不再犹豫。既然偶遇,便是天意。无论他是谁,无论他有何目的,这样的人才,或是潜在的对手,都值得我进一步接触。
我对身旁的工曹掾史和其他随从低声道:“你们在此稍候,我去那边看看。”
说罢,我整理了一下衣冠,缓步朝着那间木工房走去。我刻意放慢了脚步,没有显露出急切之色,仿佛只是在巡视过程中,被那奇特的木件偶然吸引了注意力。
随着距离的接近,木材的清香愈发浓郁,我甚至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