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挑战他的权威。
签押房前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主簿先生也吓得大气不敢出。李县尉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十息,脸上阴晴不定。
他或许仍在气头上,或许被连日无果的追查耗尽了耐心,又或许,我那句“伪造”让他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联想。
最终,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依旧恶劣,却不再是全然的拒绝:“哼!歪理邪说!不过……罢了!”
他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既然你这么能算,那就给你个机会!但丑话说在前头,你只能在你核账的空闲时间去查,不准动用衙门的人手,更不准耽误本职差事!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还敢拿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烦我,仔细你的皮!”
说完,他不再看我,径直走回了签押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微微松了口气,后背已惊出了一层薄汗。虽然是被呵斥了一通,还被扣上了“奇技淫巧”的帽子,但至少……我争取到了一个微小的、可以自己去探查这个疑点的机会。
这许可虽然苛刻且带着轻视,但对我来说,已是撬动这沉闷局面的一丝微光。我收起手中的竹片,向着依旧有些发愣的主簿先生拱了拱手,转身向仓曹走去。
脚下的路似乎比来时更清晰了一些,尽管前路依旧迷雾重重。我知道,接下来,我必须用我的“奇技淫巧”,找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才能让那些习惯了刀与血的人,真正开始重视逻辑与数字的力量。
而第一步,或许就该从王粮曹昨日行程记录中提到的那个名字开始——那位暂居阳翟的大学者,蔡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