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检测结果。
等待结果出来,需要两分钟。
宋满从未觉得两分钟竟这么漫长。
漫长到她能回忆完过往。
也因此,宋满骤然发现,自己的人生实在太寡淡,近乎一片灰白。宋隽言则是这些灰白里唯一亮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初中。
那时她对外已是宋家养女,宋廉明的独女。
这层身份带来的便利自不用说。
即便是校长跟她交流,嗓音都要刻意放轻。
弊端却也很大。
初中到底不是成年人的名利场,里面学子大多都自持清高,不愿被世俗尘埃沾染,所以待宋满小心之余,更多是疏远。
非必要事情,绝不和宋满同行,也不会跟她搭话。
这让那时的宋满自觉是被抛弃在汪洋的一叶扁舟。
孤单、伶仃。
但少年嘛,纵然偶尔敏感自怜一下,更多则是哽着一口气‘管他们的’,‘不玩就不玩’,‘是我自己一个人孤立了他们’!
豪言万丈最终败于现实。
很小的一件事。
体育课,老师要求搭组完成比赛。
班上所有同学都有自己的朋友一起,只有宋满落单。
当时的心情。
不啻被揭了皮肉,被曝于烈日下难堪的痛楚。
难堪到……她宁愿回孤儿院,做院长妈妈其中之一温姓孩子。
她再也不想当什么宋廉明的女儿了。
可她也比任何人明白,这样的念头,说出去,只会叫人觉得矫情。
就是那时,她碰到了宋隽言。
高三,临近毕业的学子,不在班级上自习,却对着漆黑的巷口发呆。
宋满本意是想绕开,然而脚尖刚刚迈出一步,她听到少年感叹似的一声,“真不想在宋家待了啊。”
她昏聩阴沉的世界,积压的云层,仿佛因他的这句,变得清透,可以顺畅呼吸了。
宋满简直难以忽略心口的鼓噪。
若说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他们其实是同类人的话……
再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