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
宋隽言进房后没多说,利索地给她换下床单,拿进卫生间。
等宋满意识过来,急匆匆跑进去,便看到宋隽言站在盥洗盆边,就着那一块污迹搓洗。
白炽灯下,他低着头,露出白凉的颈骨,分明应当让人似觉清霜一样冷漠,可宋满竟感到一种恍惚的温情。
那个瞬间她本该羞赧,倒不知为何一径站在那儿,定定看着他。
直到少年把床单一拧,就进卧室给她重新铺上。
“用吹风有声音,你等下上床多拿身体卧一下,很快就干了。”
宋满懵懂地点头,十指缠成麻花,犹豫要不要跟他说谢谢。
他却突然转过头,拊了一下她的额,“别怕,明儿干不了,你就甩我头上,就说我晚上睡不着来你房间闹你,把床单弄脏了。”
那声音,像她还在孤儿院时,晚上睡不着觉,院长将她搂在怀里,给她讲故事时点的那盏灯。
温暖,明亮。
一种能全然依附的安心感。
后来,无人的花园,僻静的角落,都成了宋满与宋隽言的秘密基地。
甚至偶尔饭桌上,大人视线不及之处,她也会悄悄地朝宋隽言递过去一个笑,或者是飞速地夹一筷子菜放在他碗里。
宋满那时小,心思很简单,她只是觉得这个小叔叔,很好。她想对他好。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第一天她上门时,她绝对绝对会叫一声‘小叔叔好’,就算被送回孤儿院也愿意。
如今情景再现,理智告诉宋满不应当管。
她已经与他划清了界限,合该冷漠地注视这场教训。
她却不由地张了张口。
宋隽言视线恍惚撇了过来,随即他便抢在了她之前说话:“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宋满喉咙发堵,塞满了各种情绪。
看了尽性的阮文华,这时也不忘目的,“既隽言都这么说了,父亲您也别太生气,气坏了身子,而且隽言这事说大也不大,日后叫廉明多管教管教就成了,但那沈小姐因此把怨气撒在满儿身上做法真真上不了台面。我起先还以为是多识趣的姑娘家,今儿我也算是瞧见了,权有能多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