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九千岁的寿宴,既是荣宠,也是暗藏杀机。
那些蛰伏在暗处的政敌,说不定正等着借着贺寿的由头,咬下他李守中一块肉来。
“把自鸣钟再挪近些。”
他盯着墙角那座西洋进贡的镀金座钟,听着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有点舒适。
蜜饯梅子的酸涩在齿间翻涌,李守中却只觉喉间发苦,随后他猛地将青瓷碟掼在地上,脆响惊得值夜小太监扑通跪下。
“备轿!去司礼监值房。”
他扯过玄狐大氅披在身上,蟒纹衣料摩擦间沙沙作响。
廊下等候的侍从们立刻忙碌起来,鎏金宫灯次第点亮,明黄绸缎装饰的八抬大轿从角门缓缓推出。
“公公,这规格怕是”
老太监弓着背凑到轿前,浑浊的眼珠盯着轿帘上金线绣的蟒纹,
“八抬明黄轿、二十四侍卫开道,二品大员也不过如此”
“二品?”
“咱家如今见的是九千岁!莫说二品,便是内阁首辅见了这阵仗,也得乖乖让道!”
他重重拍下轿杆,镶嵌的夜明珠震得微微发颤,
“别忘了,当年严嵩倒台时,咱家可是当着满朝文武,把他的乌纱帽踩进泥里!”
老太监脖颈一缩,忙不迭点头:
“是是!奴才糊涂!只是城门宵禁已过。”
“宵禁?”
李守中从袖中甩出枚赤金令牌,上面“司礼监”三个篆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拿着这个去知会九门提督,就说咱家奉九千岁密令入宫!耽误了时辰,他九族的脑袋都得搬家!”
官道上,当行至西华门时,值守的禁军统领举着火把匆匆赶来,
“李公公!非当值时辰,司礼监”
“瞎了你的狗眼!”
李守中探出戴着翡翠扳指的手,
“九千岁连夜传召,你敢拦?”
随着他手腕翻转,一枚龙纹玉佩在夜色中闪过幽光——那是刘宏亲赐的随身之物。
禁军统领脸色骤变,“扑通”跪地:
“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公公奉旨”
“奉旨?哼!”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