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灰扑扑的衣袍上还沾着烛泪,显然是在角落里候了许久。
“王师仞这些天,给咱家送了多少钱?”
李守中转动着翡翠扳指,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对方脸上。
老太监喉头滚动,浑浊的眼珠飞快转了两圈:
“公公,这有必要嘛……”
“怎么?连账都记不清了?”
李守中挑眉,语气陡然变冷,鎏金暖炉的热气氤氲在他脸上,倒添了几分阴森。
老太监慌忙跪地,额头紧贴青砖:
“奴才不敢!这几天孝敬的银票、田契、古玩加起来,折银十三万七千两,另有南海明珠十二颗,西域进贡的夜光杯……”
“够了。”
李守中抬手止住对方滔滔不绝的报账,
“拿出一半,着人暗中送到押送王家的驿卒手里,这是咱家的不是,没有护住他!”
老太监猛地抬头,
“公公!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王家……”
“王家再怎么说,也是咱家挂名的干儿子。”
李守中打断他,三角眼微微眯起,
“外头的人看着呢,要是连这点体面都不给,往后谁还敢死心塌地跟着咱家?”
“是奴才糊涂!奴才这就去办!”
正要退下,却听李守中又幽幽开口:
“九千岁刘宏的生辰还有三日,这段时间,把眼睛擦亮点。”
“公公放心!”
“京城各门的守将都是咱们的人,那些想浑水摸鱼的……”
“光靠守将可不够。”
李守中突然冷笑一声,
“听说最近江湖上冒出些‘侠义之士’,就爱往权贵寿宴上凑,万一弄出点‘刺杀’的戏码……”
“奴才明白!定叫那些不长眼的东西,连城门的影子都摸不着!”
老太监扑通又磕了个头,
“奴才这就去安排暗桩,连只耗子进城都得扒层皮!”
待老太监连滚带爬地退出去,李守中重新躺回软榻。
他伸手招来值夜的小太监,要了一碟蜜饯梅子含在口中,酸涩的滋味漫开,却压不住心底泛起的那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