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换换人了?”
崔呈秀忙不迭出列,笏板举过头顶,袖口露出半截绣着东厂飞鱼纹的里子:
“回九千岁,水师提督毛文龙屡屡抗命,私扣贡品已不是一次两次了——上回浙江解送的绸缎,也被他以‘军需不足’为由截留!”
“启禀九千岁!”
左班突然有人越众而出,是吏科给事中杨涟。
他的官靴在金砖上拖出刺耳声响,腰间绯鱼袋跟着剧烈晃动,腰间玉佩“当啷”撞在笏板上:
“登莱地处海防要冲,生药船队申报单上写明‘二十车人参’,实则夹层藏有火铳图纸!水师扣船,实乃职责所在!”
殿内顿时抽气声四起。
赵南星猛地抬头,冲杨涟使眼色:别说了,你会死的。
却见后者颈间青筋暴起,死死盯着刘宏。
刘宏手中的朝珠在袖中“哗啦”散落。
他笑了,笑得放肆不已。
眼尾细纹里凝着冰碴:
“杨给事,你怎知船队有火铳图纸?莫不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
他转头望向王体乾,后者立刻从袖中掏出一沓文书,黄封上盖着东厂朱印,
“去,把杨大人与毛文龙的书信往来念一念——上月初三,杨大人是不是写过‘登莱有警,望将军坚守’?”
王体乾展开文书,尖嗓里带着得意:
“‘今岁海寇猖獗,闻东厂船队载有奇货,望将军细查。’好个‘奇货’!杨大人,你这是指桑骂槐么?”
杨涟的脸色瞬间煞白,笏板“当”地砸在地上:
“我……那是因公事!”
“因公事?”
刘宏忽然拔高声音,震得殿顶积雪簌簌而落,
“你私下联络边将,非议朝廷调令,还敢说因公事?”
他忽然望向御座,冕冠珠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陛下,如此目无纲纪之臣,该当何罪?”
朱承煜盯着刘宏腰间的玉螭纹带扣,他张了张嘴。
却听见纱帘后郑氏的声音:
“杨爱卿……先去诏狱待几日,待查清楚再……”
“慢着!”
刘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