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可还有叶家的规矩?”
话虽硬气,但是尾音却发颤。
叶璟见他拿孝道压人,心火更盛。
指尖戳着对方襟前的胭脂印:
“长兄如父?父亲可曾教过您拿库房的金子养花魁?”
“上月您欠醉香楼的当票,可还在账房先生的抽屉里——要不要弟弟请父亲过目?”
听到这话,叶瑜的脸霎时青白交加。
他猛地甩袖,锦袍带起石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
青瓷碎片溅在叶璟靴面上:
“你——你敢翻兄长的底?”
“兄长若行得正,弟弟自然不敢。”
叶璟后退半步,总旗腰牌在腰间撞出清响,
“可您既拿‘长兄如父’来压人,便该像个做哥哥的模样——而不是让老夫人房里的鹦鹉,都学会了‘醉香楼’三个字。”
“好,好个伶牙俐齿!”
他忽然仰头大笑,
“你既嫌我丢叶家的脸,我明日便去吏部销了监生籍,从此醉生梦死,倒遂了你的心!”
说罢甩袖便走,锦袍下摆扫过李瑶熙脚边的碎瓷,却在跨出月洞门时,被门槛绊得一个趔趄。
叶璟望着兄长摇晃的背影。
他摸了摸领口的刀疤,忽然觉得这道伤要比自己对兄长说的冷言冷语更教人清醒。
“璟三哥……”
李瑶熙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绢扇上被汗渍洇开,
“别与他置气,到底是血脉相连……”
“嫂嫂不必劝,”
叶璟望着廊角垂落的紫藤花,忽然轻笑,
“他若真能在醉香楼销了魂,倒比在侯府空担个长兄的名,强上千倍。”
说罢整了整衣襟,
“我去准备明日的抚恤银,刘旗官的遗孀还等着米粮下锅呢。”
远处传来叶瑜骂小厮的声音,混着蝉鸣,倒显得这侯府的日头,愈发毒得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