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的手臂穿过女孩的腿弯,江司年小心翼翼地避开裴柚的后背,只是虚虚扶住女孩的肩膀,让人靠在自己怀里。
裴柚本就睡得不大安稳,受到颠簸后下意识嘤咛一声。
比视觉更先一步传递的是气息,清雅的茶香无孔不入得渗进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熟悉的气息安抚着怀中受惊的女子。
意识还没有醒来,裴柚的肩上被人安抚似的拍一拍,就又哄着人进入了梦乡。
江司年将人侧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地脱下裴柚的鞋子。
女孩怕热,即使是日落黄昏,屋子里仍旧摆着冰盆,在闷热的夏季把房间营造的凉爽舒心。
江司年站在窗边贪恋着女孩的睡颜,不忍心上前打扰,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离开,直到看见睡梦中的女孩眼角滑落下大滴大滴的泪水,才如梦初醒般有所动作。
身份尊贵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怕自己带着寒气的手惊扰裴柚,伸手拿过一旁的锦帕,轻轻擦干净裴柚眼角的泪水。
轻轻的叹息逸散在空气中。
“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连做梦都哭”
裴柚梦中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下意识伸手握住还没有离开的那只手,进而抱紧、依偎。
做完这一切,紧皱着的秀眉才松了下来,像是第一次自己睡的孩子,抱紧了自己的小被子,企图从中获取安全感。
江司年被迫坐在床边,迁就着女孩的动作,就像是多年前的每一个雨夜,一个裴柚一定会做噩梦的天气
裴柚是在雨夜中走到了潮湿黑暗的山林中,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破烂烂,脸上也脏兮兮的,唯有一双杏仁眸子干净透彻,没人知道一个瘦弱的小豆丁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届时江司年在和裴爷爷从捡草药的路上回去,听到了身后窸窣的响动,杀意在回头看向那双眸子的时候戛然而止。
惊雷响起,那双眸子也带上深深的恐惧,任由雨水将自己打湿,像一只落汤的小鸡。
后来,小裴柚就极其害怕雨天,害怕梦到在这样恐怖的天气里,徒步走在山林中的经历。
几乎每一次都会从噩梦中哭醒,用惶恐不安的幼兽似的眼神,望进人的心里去。
裴爷爷年纪大了,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