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前三个月。寒意顺着刀身爬上她的指尖,仿佛触摸到了那段被鲜血浸透的往事。
“百户大人!”主事扑过来想遮挡,却被她反手用刀柄抵住咽喉。绣春刀的寒光映着他扭曲的面容,喉结在金属的压迫下艰难滚动。“别……别杀我!”他涕泪横流,“是曹公公……是他让我把残碑砌进烟囱的!”
“这碑,”她声音比刀锋更冷,“是东林书院‘明德堂’门前的奠基石,怎会嵌在铸炮厂烟囱里?”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曾在工部旧档里见过这块碑的拓片,篆体字迹苍劲有力,落款处还刻着徐光启年轻时的题跋。而此刻,它却残破地埋在冰冷的砖土中,成了掩盖真相的帮凶。
主事面如死灰。楚红药却已蹲下身,指尖抚过碑文裂缝——那里残留着焦黑的火药渣。细微的颗粒黏在她指腹,带着熟悉的刺鼻气息。她突然想起曹无伤上月命她销毁的密档:「书院爆炸前三月,司礼监密购硝石六百斤,走的是工部营造司的账。」当时她只当是寻常采购,此刻却惊觉,那六百斤硝石,或许正是吞噬二十七名匠人的夺命之火。
寒风卷着煤灰扑来,楚红药打了个寒战。她终于明白为何第七根烟囱偏矮——这不是钦天监的风水局,而是司礼监的镇魂阵!七根烟囱对应北斗,北极星位镇压残碑,分明是要用东林冤魂的怨气,为他们见不得人的勾当守灵。更可怖的是,烟囱基座渗出的硝石霜,说明这里还在进行着某种危险的火药实验。
“曹无伤要做什么?”她猛地揪住主事的衣领,将他抵在粗糙的砖墙上。对方牙齿打颤,支吾道:“白莲教的改良配方他们想想造出更厉害的火器”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匹快马疾驰而来,领头的锦衣卫腰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楚红药瞳孔骤缩。曹无伤的手段向来斩草除根,这些人显然是来灭口的。她迅速抽出腰间短刃,割断主事身上的玉带——那上面的羊脂玉坠,竟刻着雪路镖局的莲花纹。“原来如此”她冷笑一声,将玉坠踹进靴筒。身后的烟囱突然喷出浓烟,灰烬纷纷扬扬落在她肩头,仿佛东林书院那场大火的余烬,跨越数年光阴,终于烧到了她眼前。
第三段:烟锁帝陵
正午时分,楚红药独自登上第七烟囱的了望台。锈蚀的铁梯在脚下吱呀